我头一回见识这种场面,愣在原地像个木头,大金牙推了我一把,我醒转过来,把早已准备的黄纸拿出来,漫天一扫,大金牙同时点香烛,冲着阴气弥漫之处作揖道:阴差有灵,在下乃阳间之人何大元,今有如海冤屈,还请大人明鉴。
即使是古代,也很少有人会告阴状,何况是现代,懂这个的人已经很少了,我估计这阴差干这个行当多年,也没遇到过,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阴气时而浓郁时而黯淡,似乎是在考虑,大金牙一动不动,仍然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我则是继续烧着纸钱,根本不敢断,也不知道时不时我们的贿赂起到了效果,良久阴差再次开口,语气已经和善了许多:原来是告阴状,你可知此事风险多大?阴人过道,阳人回避,阴阳本是殊途,有冤屈为何要找上我?
柳叶儿的声音响了起来:这阴差是拖延时间,想多捞点好处。
我看过去,因为有柳叶儿上身的缘故,可以清楚的看见这所谓的阴差的模样,是个绿脸矮子,眼中闪烁着市侩的光芒,不知为何,竟让我觉得跟大金牙很相似,看来人间这一套到哪都适用啊,办公人员出来捞点外快,依然是潜规则。
大金牙从箱子里取出三根高香,就是一般庙里供奉神灵的那一种,我注意着阴差的表情,大金牙拿出高香的瞬间,他的眼睛都直了,一眨不眨的盯着,等大金牙点的时候,更是舔着嘴唇,一副急不可耐的表情,这让我对阴差的映像一落千丈,虽然阴阳相隔,但却和活人一样有贪欲,不同的是活人贪财,阴差贪香火。
拿供奉神灵的高香来讨好阴差,这种行为已经算是不要脸了,然而大金牙却始终平静,拱手道:之所以劳烦大人,乃是因为此事本是阴人引起,我等无法解决,不得已之下只好出此下策,还望大人海涵。
说话间,他冲着我使了个眼色,我把写好的状纸拿出来,放在火堆里一并烧了,每烧一点,阴差就了解一分,喃喃说道:原来竟是厉鬼作祟
大金牙赶紧点头。
阴差目光看向我,我感觉到体内的柳叶儿明显的瑟缩了,鬼怕阴差,和小摊贩怕城管是一个道理,只是阴差显然没有理会这区区小鬼的意思,他淡淡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玩味:你也是糊涂,险些丧命却不知缘由,就是死了,也是个糊涂鬼。
妈的,嘲讽老子,我心里不爽,但表面上却不敢表露,堆着笑脸,烧纸更加勤快了:还望大人为我主持公道。
阴差满眼得意,我估计这小子作为无数阴差的一员,平时也没香火,也没人拍他马屁,今天撞到了我们,被跪舔的爽了,干脆抖起来了,很是傲气的说道:你们两倒是懂事,这个忙我可以帮你们,不过解决事情要从根子入手,且让我看看这一系列的开端到底是什么。
我赶紧道谢,难掩心中激动,终于要知道真正原因了吗?
状纸烧成的灰烬,在阴风的吹拂下,开始缓缓盘旋,最终落在地上,一层一层的灰覆盖,竟是要拼成一个形状。
我跟大金牙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两个人都很紧张,随着灰烬的逐渐增多,形状也是越来越清晰,我看着,逐渐觉得有些熟悉,这怎么看起来像是一个风筝?
风筝!
我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记忆如同开闸的洪水涌入脑海,小时候那个带血的风筝,以及我烧了风筝后火光中隐隐的哭泣声,难不成竟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看向阴差,盼望能够得到答案,却未曾想到,阴差也是呆住了,满眼迷茫,似乎也没有任何头绪。
良久,他才说道:我往返阴阳无数次,也未曾听说过这种事情,没有哪个厉鬼是与风筝有关的,这并未记录在册,莫非此事竟不是厉鬼作祟吗?
他不知道,我却是懂了,厉鬼不厉鬼的我不知道,肯定是和红衣小女孩有关系,只是我也闹不明白,我只是烧了个风筝而已,怎么得罪了她呢?难不成风筝上的血竟是她的?
大金牙看了看我的表情,知道事情棘手,满脸谄媚的说道:大人,此事可以解决吗?
阴差冷哼一声,淡淡说道:那是自然,阴间有阴间的规则,往日我不知道此事也罢,竟然知道了,那么肯定是要为民请命,还你们一个安宁的,只不过
大金牙很是上道的接过话茬:事成之后,每日香火不断,清明十五翻倍!
阴差眼前一亮,很满意的点头。
我再次刷新了对阴差的观念,看来真的是个人世间一样啊,拿了好处才肯办事,不过这样也好,反正我早已习惯,若是能够靠区区香火供奉就解决我的问题,那简直是赚大了。
我仍然有点不放心,问道:大人有几分把握。
似乎对于我的质疑不太满意,阴差瞥了我一眼说道:哼,不管是谁,我都
然而就在此时,一股更大的阴风吹过,我和大金牙都感觉到了实质的寒冷,下意识的搓了搓胳膊,那些遍布在西北方向的菱形状刺,同时开始动弹,这动静远远要比阴差到来的时候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