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注意到,盛雪芽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一根长长的棍子,她用尽全身力气给了范桂玲一棍子,不偏不倚正好敲在手腕上。
那个部位没有什么肉,不用什么力道就会钻心的疼。
范桂玲嗷地一声眼泪都下来了,“……你这个死丫头!”
盛雪芽个子小小,手里紧紧地握着一个长棍,虽然力气小没什么力道,一招一式很是像样,看得程珍爱有些恍惚,她家雪芽舞棍子的这个姿势怎么有点眼熟呢。
啪,啪啪!
盛雪芽手中的棍子又敲在了盛家昌手臂上,这混蛋男人或许是人性未泯也或许是完全没反应过来,总之没有还手。
程珍爱没想到她的雪芽此刻已经变身成了小战士,挥舞着木棍,声音坚定:“你们谁也不许欺负我妈妈!”
院子里正乱成一锅粥,就听到院门口传来动静。
盛徳安手里提着一包东西进来了。
“大哥,大嫂子。”盛徳安把东西交到了范桂玲手里,“大过年的,这是怎么了?”
范桂玲手里拿着东西,心里想要说的话说不出来了,毕竟拿人手短,再说这个本家小老弟在外面可是当团长的人,她还想着让他给小儿子安排安排呢。
“他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范桂玲马上换了一副脸面,脸上带着笑容,“快到屋里喝茶!”
盛徳安的到来暂时结束了盛家这一场混战,程珍爱也趁机松了口气,带着雪芽回到了里面的院子。
再次回到这个熟悉又充满心酸的院子,程珍爱闭了闭眼睛,往后的日子还长,她不能被愤怒迷了眼睛,她还有两个孩子要养,这次回来不是给自己找气受的。
想到这她加快了进屋的脚步,趁着盛家昌不在家,她得赶紧把手里的钱藏好。
只是一进屋,程珍爱几乎要被气炸了!
她离开家的这几天,盛家昌吃喝拉撒根本没有收拾,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饭菜馊味,东西也乱七八糟的,更让她生气的是家里的衣柜,箱子都被打开了,翻得东西到处都是。
不用问,肯定是盛家昌那个混蛋翻箱倒柜地找钱呢。
“妈妈,咱家是来了小偷吗?”盛雪芽忽闪着大眼睛,“你快看看咱们钱丢没丢?”
程珍爱没言语,只是欣慰地看了一眼女儿,她这个大女儿胆大心细,脑子聪明,一句话就说到她心里了。
万幸,当年程珍爱陪嫁的木头箱子是有个小机关的,箱子的底部有个夹层,那个东西做的隐蔽,不知道的也根本打不开,程珍爱的钱就藏在那里,盛家昌根本没找到,钱一分不少地都在那里呢。
加上母亲刚刚给的这一百多,程珍爱数了数一共有七百多,现在箱子里肯定不能放了,她看着女儿的脸庞,心里有了一个主意。
“芽芽,把你的棉袄先脱下来。”
盛雪芽冲着母亲一笑,她动作麻利地脱下自己的小棉袄,悄么悄地上说:“妈,给,缝到肚子这里,他们肯定找不到!”
程珍爱笑了,“你这个小机灵鬼,快先到被窝去,别冻着。”
说干就干,这种针线活对于程珍爱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几分钟的功夫,用手帕包好的几百块钱就不留痕迹地缝到了雪芽的棉袄里,给女儿把衣服穿好,她还是嘱咐了几句,“芽芽,这可是咱们娘俩以后的救命钱……”
盛雪芽笑眯眯打断她,“妈,你说错了,不是两个,是三个!”
程珍爱感慨自己女儿的聪明,正想夸她,就听到盛雪芽又说:“妈,你带我走,这个爸爸咱别要了,我能保护你和弟弟!”
程珍爱眼泪一下子出来了,她刚刚还想着怎么跟孩子说离婚这件事,没想到她的雪芽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她才五岁呀!
程珍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怎么知道着肚子里是弟弟?
不过那时候范桂玲经常给人洗脑,说不能说肚子里的孩子是丫头,估计这孩子也是让她奶奶给洗脑了。
程珍爱也没多想,心里琢磨着一会儿怎么跟盛家昌说离婚的事情。
算一算时间,他男人现在应该是勾搭上西边村那个叫冯翠的寡妇了。
那就从冯翠身上开始好了。
上辈子她看人不清,明明知道盛家昌和冯翠不清不楚的,但是冯翠一装可怜她就心软了,觉得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儿子实在是不容易,她竟然糊涂到让那女人的儿子叫她干娘,到后来才明白,人家哪里是不容易,人家是占便宜太容易了。
既然这混蛋相中冯翠能够生儿子,就让他们凑一堆好了,恶人还需恶人磨,对付盛家昌这样的就得是冯翠。
盛家昌回到了自己家,他压根没把程珍爱刚刚说的离婚当回事,刚才盛徳安也就着这件事说了他几句,要他不要再赌博,对自己老婆孩子好点。
他面上是答应了,但回来一看到这娘俩心里又扭曲了,怎么别人家都是儿子,他家就是丫头呢,前院的黄赖子家的傻媳妇都生了两个儿子,人家冯翠一口气生三个都是儿子呢!
盛家昌才不信什么生男生女是男人决定的,他就是觉得程珍爱的肚子不争气,再加上程珍爱这一回还是爱吃辣的,都说酸儿辣女,肚子里的这个八成又是赔钱货。
盛家昌又想着借机发火,万没想到程珍爱见到他就说:“盛家昌,咱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