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煜拐至三楼最里面的角落,一位身着绯红色纱裙、二十岁左右的貌美女子迎上来,恭敬地说“主人,你来了。”
墙上用数十块砖石刻着一幅美人图,画中女子温柔婉约,栩栩如生。只见美貌女子将美人图的头部和脚部几块砖石依次按下,一扇门从里打开,二人闪身进入。
穿过一道狭长的走廊,里面却是别有洞天,大概有三四个屋子的房间,各自有不同的功能。最左边是处理情报的地方,一排排格板中放置着京城里上至宫庭秘事下至达官贵人的家宅之事,各色情报,尽汇其中。右边的屋子是配药室,正在配制各种疗伤药物,也有各种毒气制品。再往右边是武器,陈列着收集来的各式刀枪剑戟。各个房间里均有七八个人正在忙碌。
中间一个屋子装饰最是华丽,屋门口两盏绮色琉璃灯,上面绘有美丽繁复的花朵图案,进得门来,香气扑鼻,原来是养着各式的奇异花卉,地上铺着西域波斯国地毯,屋子正中摆着茶几,旁边有假山石,营造出了清泉石上流的清雅。虽然是室内,却并不见黑暗,原来室内墙上摆放着数十颗夜明珠,照得整个屋内亮如白昼。
景煜在屋内茶几上端坐下来,问道,“人呢?”
女子在他旁边跪坐下来,欠身为他奉上茶,道, “主人稍安,去接的人还没回来,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正说话间,外面一阵响动,女子忙站起身来出门去看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接肖青的人回来了,正扶着一个人,身着黑衣,腰挎两柄短刀,正是肖青。二人进得屋内,看见景煜,倒头就拜。
景煜此时也站起身来,道,“快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接的人回道,“主人恕罪,路上遇到了麻烦,是属下办事不力,请主人责罚。”
景煜抬手止住他,“扶他躺下。快叫医士。”
肖青此时面色苍白,身着黑衣,看不清是否受伤,景煜近前,发现他左臂上有深深的一团颜色,应是伤口。
肖青被扶着在屋里的榻上躺下来,眼睛半闭,似乎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终于承受不住昏了过去。一瞬间他身下的床褥竟已被染红一片。
旁边药屋内皆是医士,知是景煜有命,都匆匆赶来,围住了肖青为其诊治。其中为首一人是个三十多岁中年人,迅速地将肖青外衣脱下,露出胳膊,却见那里的伤口已经黑中泛青,应该是中了箭伤,箭上有毒。
“阿古伯,怎么样?”景煜问道。
叫阿古的医士回道,“应是中毒,当务之急,得把这里的腐肉除去,然后用冰硼散为伤口消毒,但我们的冰硼散刚好用完,得出去采买。”
“红樱,快多派人前去采买,给你一盏茶时间,去最近的药店,务必尽快回来。”
“记得必须快去快回,否则,”阿古顿了顿,“伤口感染,凶多吉少。”
红樱马上去安排了。
阿古和众医士先拿出麻沸散,用酒泡着,让肖青饮下。因为肖青已昏迷,让他服用也颇费了些功夫。
麻沸散应有了药效,阿古用手上的尖刀把伤口周边的黑青色腐肉慢慢剜出,大概有碗口大,深可见骨。周围都是些年轻的壮汉,也不免心生惧意。景煜转过眼去,不忍再看。
伤口上的腐肉被剜出,鲜红的血液逐渐涌出。此时,说好的一盏茶已过去,采买冰硼散的人却还未回来。阿古等人只能先替他包扎。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肖青的脸上已经开始发红,面上出现豆大的汗珠,是伤口感染引起的发烧。阿古问景煜,“主人,您看是否再派些人去?”
景煜知道派出去的人一定是遇到了麻烦,心中也是焦急万分。但他面上不显,道,“我来想办法。”
他忽然想到了南星,也许她会有办法。事不宜迟,他果断吩咐红樱与他一起出了秘室,来到二楼,在拐角处打量了一下,看到冬青还在一楼盯着,于是他让一旁的红樱去一楼调开冬青,事急从权,原先计划让冬青去给那边传一些假消息的想法只得作罢,先除掉他再说。
看到红樱成功把冬青调开,这边他进了那个小包间。
南星和阿七看到他回来,都很高兴,马上站起来。阿七问道,“这么快?我师父最近好吧?”
“不好!”
“什么?师父怎么啦?”
景煜把刚才发生的事简单讲了一下,马上向南星问道,“可否再请你帮我救个人,事关生死,事后必有重谢!”
南星只犹疑了一下,想到母亲这时应该回家了,但想到泽兰在家,而且母亲一贯喜欢泽兰乖巧,即便被母亲发现,也会被原谅的,就像上次一样,母亲还留她在家中吃饭。又看到景煜实在着急,肯定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便道,“走吧!救人要紧!”
于是南星进到秘室,惊讶地看到那里的奢华景象,而在这奢华里,有一群人正焦急地等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