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既有奇药,既然也该拿来给其他母妃服用,又何必遮遮掩掩。待儿臣将此事禀明父皇,父皇必要对皇贵妃论功行赏。”宫霄钰面容冷峻,话虽客气,语气之中可是没有丝毫恭敬。
赫连思脸色煞白,一边的聂鹰已得了宫霄钰的命令,上前与绯色争夺玉瓶。绯色哪里是聂鹰的对手,不过两三下,就被聂鹰制住,夺去了玉瓶。
聂鹰将玉瓶递给云岚夕,云岚夕打开一闻,她的医毒系统竟自动提示道:“千杯丸,服下千杯不倒,浮生半日醉之解药。若是单服,有毒性,致人疯癫。”
云岚夕展颜一笑,对赫连思道:“敢问皇贵妃,这千杯丸,从何而来?”
赫连思想不到云岚夕竟然一闻便知这是千杯丸,一时心中惊惧,支吾道:“什么千杯丸,这……这是本宫被高人所赠,可解百毒的百毒丸。”
“噢?不知那位高人可曾告知皇贵妃,若是体内没有浮生半日醉,服了这丸药,可致人疯癫?”
听了云岚夕的话,赫连思连最后一抹唇色也退失殆尽,惊诧地看着她:“你……你是什么意思……”
“殿下,属下已从元华宫中搜出了毒药,请殿下查看。”
锦衣卫冷峻的声音从屋外响起,赫连思仿佛被抽干气力,一下子软倒在床上:“你……你们要害本宫。”
云岚夕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岚夕不敢,明明是皇贵妃娘娘咎由自取。”
探看了锦衣卫从元华宫搜出的东西,云岚夕从中翻检一番,果然找出了浮生半日醉。
“既然如此,就快去请父皇前来,就说是找到了谋害母后的凶手。”宫霄钰冷声吩咐。
“不!”
赫连思在屋内凌厉地怒喝一声:“你们污蔑本宫,你们要陷害本宫!宫霄钰,云岚夕,你们好本事啊,查不出凶手,
就要将屎盆子扣在本宫头上!本宫岂能容得你们这样放肆!”
云岚夕摇了摇手上的瓷瓶:“皇贵妃娘娘神通广大,既有千杯丸,又有浮生半日醉,人赃并获,还有什么好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臣女将这些证据呈到皇上面前,究竟如何,便看他如何定夺了。”
原来今日的宴会不过是几人合演的一场戏,那些妃嫔根本没有中浮生半日醉,云岚夕派人将几位草药加到银鱼盏中,根本没有毒性,只不过服用之后,会短暂腹痛无力,出现中毒之状。银鱼盏是皇贵妃的爱物,她不会不食,这场戏本来针对的,就只有一个赫连思而已。
她利用的,正是人死的恐惧之心。赫连思以为自己命不久矣,自然要派人去取浮生半日醉的解药。而赫连思不在元华宫中,她宫中的侍卫放松警惕,宫霄钰派人去搜宫,便能事半功倍。
“什么浮生半日醉,你们陷害本宫,本宫根本没有浮生半日醉!”
赫连思尖利的声音自屋中传来,云岚夕退了出去,宫霄灵一把搂住云岚夕的胳膊:“岚夕姐姐,你真是神了。现在抓到了凶手,你就不用嫁给三皇兄了。”
云岚夕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一颗心慢慢放了下来,却并没有豁然开朗之感。
这件事办得太过仓促,是为了防止赫连思发现宫霄澈在他们手里,对他们生出戒备。可这件事从头到尾,却还有许多疑点。
崇德帝连夜赶至吟月阁,看着被搜出的浮生半日醉和千杯丸,气急反手便甩了被押来的赫连思一个巴掌。
赫连思脸上掌印分明,高髻松散,嘴角渗出丝丝血迹,却用怨毒的目光瞪着宫霄钰和云岚夕,哭道:“皇上不要听信他们的胡言,臣妾宫中从来没有过浮生半日醉,也没有害过皇后!臣妾与
皇上夫妻二十载,难道皇上还不明白臣妾的为人吗?”
崇德帝瞪着赫连思,用手指着她的鼻子骂道:“就是因为和你共处二十年,朕才知道你是个怎样的毒妇!这些年你在宫中兴风作浪,朕心知肚明,对你一再容忍。谁知道你竟然变本加厉,想要谋害皇后!”
赫连思满面泪痕,跪倒在崇德帝面前:“臣妾冤枉,臣妾从来没有想过谋害皇后。臣妾好歹高居皇贵妃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边也有澈儿,也算是享了齐人之福,何必再谋害皇后,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
“人心不足蛇吞象,你狠毒贪婪,觊觎皇后之位,朕早见端倪。这些年风波渐平,朕以为你已经悔改,谁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竟然对皇后使出这样阴毒的手段。”
崇德帝痛心疾首,云岚夕站在一旁,慢慢皱起眉头。
赫连思气愤地指着云岚夕,嚎哭道:“皇上相信这个野丫头,却不相信臣妾吗?臣妾若是用浮生半日醉谋害皇后,何必还将毒药留在宫中,等着安王去搜?我实在是冤枉啊,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