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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誓言

第二天早上,当莱昂纳多醒来时,身边已经空无一人,而盥洗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他困倦地揉揉头发,随手推开被子走进盥洗室,看到凯瑟琳闭眼半卧在盛满热水的浴缸里,她头上裹着浴帽,厚密的长发被盘在里面,玫瑰精油的香气馥郁浓烈。她光滑白皙的双腿露出水面一截,晶莹的水珠从匀称圆润的膝盖上悠悠滚落,让莱昂纳多彻底清醒了。 凯瑟琳忽然睁开眼睛,莱昂纳多赶忙把视线从她的腿上挪开,与她那双祖母绿般神秘的眼眸对视。 显然,她被他快速转移视线的行为给逗乐了,她语气慵懒说:“我还在做发膜护理,你不至于现在就想吧。” 莱昂纳多赶紧举手示意无辜,坐在浴缸边缘的大理石圈上给她递了一杯椰子水。然后他忍不住问:“你以前从不在早上保养头发。” 凯瑟琳这一年保养头发的频率比以前高太多——毕竟时时刻刻维持一头漂亮的红发在水里拍摄所需要的各种化学剂,真的很消耗发质,即使她头发并不细软,她也开始提前担心了。 凯瑟琳悠闲地说:“因为晚上保养的效果更好。当然,昨晚你只给我把头发吹干了,没有梳头,我的头发又那么卷,所以我今天早上醒来无意间照镜子的时候,发现我现在就像一只头发蓬乱的红毛狮子。于是我再也睡不着,就赶紧起床了。” “我很想这么做,”莱昂纳多一脸坦然,“但如果我真的给你梳头发的话,我怕你把你弄疼到你酒都醒了,然后就开始找我算账。” 凯瑟琳为他的玩笑发出了几声轻笑,但没有再说话。 静谧持续了一会儿后,凯瑟琳取下浴帽,走进淋浴间把涂满玫瑰发膜的长发洗净。等她出来时,莱昂纳多坐在阳台边等她。 “怎么不去床上?”凯瑟琳把宽大的浴巾拴在腋下随便打了个结,侧着头用一把气垫梳子梳头发,然后笑着问起。显然,她的心情已经完全恢复了过来,因为即使是失去角色这样的巨大打击,也从来不能让她难受太久。 “我比较喜欢在阳台——不,这只是个玩笑,”莱昂纳多给凯瑟琳打开了玻璃门,明媚的阳光投射到阳台的玻璃桌上,照耀出七色的光彩,他指着另一把藤椅,“坐这里吧。” 两个人安静地欣赏了一会儿视野里遥远的太平洋海景之后,莱昂纳多拿起凯瑟琳的润发喷雾,站在她身后一边撩起她的头发一边低声问道:“凯茜,你怎么不告诉我环球违约的事?” “告诉你有什么意义呢,让你拿一把手枪冲进环球的办公室,抵着这帮人的太阳穴,威胁他们把我的角色要回来吗?”凯瑟琳淡淡地说。 但莱昂纳多还真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哦,如果我真这么做,那等我在监狱天天可怜巴巴地盼你来探监的时候,卡梅隆会气得先买凶杀掉我,以避免我的存在影响到泰坦尼克号的宣传。” 凯瑟琳也被他脑补的荒谬场面给娱乐到了,他们之前硝烟密布的静坐战争,好像突然因此终止。然后她转移话题问:“你昨晚上说我们今天要去哪里?” 莱昂纳多默契地没有再谈那些不开心的事。他絮絮叨叨地说道:“我本来想带你去学飞行,但那要上好几堂课考了试之后才能试飞,那就不是娱乐了……所以我想,我们开车去拉斯维加斯怎么样?上次马克对我说,那里有家酒店的赌场服务很好,我们可以去那里放松一下。” 凯瑟琳也显然感兴趣了,她一口答应了下来,并要求莱昂纳多让她也开个半程——刚考下驾照不久的她,对于开车很有兴趣。 莱昂纳多笑着问:“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凯瑟琳摇了摇头。片刻后,莱昂纳多看到凯瑟琳对他露出了带一点危险意味的笑容:“你真的不喜欢阳台吗,莱昂?” 她沐浴在加利福尼亚金红灿烂的万丈光辉下,冲着莱昂纳多轻缓地解开了自己的浴巾,把它随意丢在一边的藤椅上。莱昂纳多望着她,觉得她的笑容和舒展的身体比加州阳光更明媚,白皙的皮肤仿佛被刷上了一层迷人的金粉,令他情不自禁地走上去,揽住她的腰和她拥吻。 差不多到中午,他们才终于想起要出发。 莱昂纳多飞速开出了罗斯密大道。他又兴奋了起来,在高声播放的摇滚乐中和凯瑟琳边聊天边驾驶,这成功让他在到15号高速公路前,就因为超速被警察拦了下来。 在他一脸坦荡地摇晃下车窗前,凯瑟琳忍不住吐槽道:“你要开始用你的明星特权了?” “那也得我真的用得了——”莱昂纳多边和她斗嘴边探出头,对那个胖胖的警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先生,大概是我忘记这条路的限速时间了——” 胖警察丹尼正低头查着波频检测器的超速数据,然后打量了他一下,被太阳晒得面无表情的胖脸突然

挤作一团,露出惊喜的笑意:“你是那个罗密欧!我的小女儿从去年底就一直在讨论你!” 莱昂纳多大喜,赶快下车打蛇随棍上,给他留了签名与合照。丹尼也心情愉快地放过他一马,在莱昂纳多回到车内前,还和他自来熟地问起行程终点。在得知他们要去拉斯维加斯玩之后,丹尼推荐了几家餐厅,还八卦地问:那是你的朱丽叶?你们要去拉斯维加斯度蜜月吗? 他们耗得时间有点长了,莱昂纳多已经用余光看到凯瑟琳不耐烦地从她的座位上爬到主驾驶座,手臂撑在车窗上,朝外探头观察他们,到底在聊什么才聊那么久。他看见凯瑟琳在拍泰坦尼克号后就没有剪过的金红色长发在风中飘扬,非常靓丽和受人瞩目。 莱昂纳多赶快点头敷衍过去。这让丹尼更加热情高涨地恭喜着他们俩,等莱昂纳多回到车上(他只能绕远去坐副驾驶座位上,因为凯瑟琳已经用行动霸占了他的位置),凯瑟琳一踩油门,吉普车呼啸而出时她好奇地问道:“他恭喜我们做什么?” 莱昂纳多随便糊弄了两句,好在凯瑟琳的注意力集中在开车上,本来也只是随口问一下。接下来的行程都是凯瑟琳驾驶,差不多三个小时后,他们到达了目的地——拉斯维加斯的一家豪华酒店里。 在他们走进nn pae之前,凯瑟琳望了望远处的沙漠酒店,和莱昂纳多聊起来:“我听说霍华德·休斯当年收购了拉斯维加斯的一座沙漠酒店,但这里叫沙漠酒店这个名字的那么多,谁知道是哪家呢。” 莱昂纳多也不大了解地回答她:“他也许买了许多家?反正,哪怕他还活着,他的钱也几辈子都花不完。” 为他们带路去度假村酒店里的硬木套房的那位服务员回答了他们的问题:霍华德·休斯收购的拉斯维加斯酒店数量不少,但有的酒店他只是常年租两层楼的豪华套房,他们酒店就在50年代为休斯先生提供过,但并不是他俩今天入住的那套。服务员还在路过属于霍华德·休斯的套房时给他们指点——厚重的雕花木门旁还挂着霍华德年轻时候的画像,画像一角甚至还有他龙飞凤舞的签名,上面的他是如此英俊、眼神充满张扬和魄力。 他们也只是随口聊起霍华德·休斯,并没有太在意。等到了房间后,由于几乎没带什么行李——凯瑟琳只拎了一个手提包,莱昂纳多干脆只带了自己过来,服务员很快给他们介绍完各种设施和2小时的管家服务,再为他们送上一个果盘,便离开不打扰他们了。 这间套房大概有600平方英尺,不比艾尔米塔什小多少,而且更加豪华,设施齐备完善。他们俩都很喜欢一层的酒吧和全尺寸的保龄球道,保龄球和自动计分系统一应俱全。这样的套房一晚上就能烧掉他们住在艾尔米塔什一个月的租金,对他们来说也算相当奢侈的享受了。 凯瑟琳坐在吧台上,给自己和莱昂纳多各调了一杯酒。她用波本做基底,但加上的一点柠檬汁和草莓糖浆,让莱昂纳多接过来喝的第一口时,还以为是什么酸甜的饮料,于是他一饮而尽。五分钟后,开始有点晕眩的他就为自己的行为后悔——威士忌的力量还是不容小觑的。 他们尽兴地玩了几个小时的保龄球,凯瑟琳望了望挑高的空旷客厅,不由得感叹这地方实在适合开个派对,当然,此刻只有他们两个也很意思。 晚上他们去酒店自己经营的赌场时(凯瑟琳不得不搞了个□□,因为这里要21岁才能进去),莱昂纳多兑换了筹码后让凯瑟琳去玩,他在一旁陪着就行了——“我毕竟不是托比,”莱昂纳多明智地说,他在钱这个方面从来都是大方又不失精明,“把钱花在房间上我至少可以住得舒服,但花在赌桌上的话,以我的牌技可是收不回来的,再说,我也没那么喜欢打牌。” 提到托比,凯瑟琳突然想起他好像什么时候对他说过,本的牌技也很好。不过她只和马特打过牌,当时他在连输好几把后直接认输,不过他还信誓旦旦地说下次要让本来找回场子——那时凯瑟琳嘲笑他:那也不是你自己找回来的。 不过凯瑟琳现在想,她以后还是暂时别和马特打牌了,不,直接别和他出去玩了——至少在他找到下个女朋友之前。 他们在拉斯维加斯住了三天,虽然已经玩到有些无聊了,但莱昂纳多还打算再续一天,幸好凯瑟琳阻止了他:“你的片酬虽然多,但也别花得太狠。” 莱昂纳多叹了口气。他轻柔地把玩着凯瑟琳的长发,有些情绪低落地问:“你下个月真的不陪我去法国吗?一想到我们又要分开一段时间,我已经很不适应了——去年夏天到现在,我们几乎天天都在一起。” “谁说我不来?”凯瑟琳安慰他,“反正现在我也……我也没有戏可拍,我下个月中旬来找你好了。” 凯瑟琳在心里也轻轻叹了口气。她其实不喜欢这样,毕竟即使去到法国她也只可能是周末和他见面,因为她不

可能住到剧组里,那样不合规矩也可能打扰拍摄,而且她也不喜欢显得像一个男主演的挂件。再说,在泰坦尼克号上泡了那么久,她也确实想拍自己的下一部电影了,只可惜前路茫茫,她难得有点把握不准接下来要做什么——虽然她想起来了那个几天前送到艾尔米塔什的剧本。 ———————————————————————— 在回洛杉矶的第二天,苏珊便告诉她,詹妮弗想要见她。 她当然要见她了,毕竟她丢掉了第六感生死缘的女主角不是吗?凯瑟琳莫名有一种面对家长时发现自己没写完作业的羞惭感。在此之前,她一直很理直气壮,严酷的考验是靠她自己的表现和薇诺娜的帮忙争取的,那艘大船也是她打破了詹妮弗的安排自己去试镜的,但现在,这次失败也是那艘大船造成的后遗症。 但奇怪地是,詹妮弗并没有过多谈论第六感生死缘,她甚至反过来安慰凯瑟琳:“环球大概是有点应激了——毕竟未来水世界的失败只是前年的事,他们现在显然想在000万的投资上更为稳妥。不过你错过这个未必是件坏事,马丁的电影比较捧男主角,虽然那个女主角也有一定发挥性,但比起布拉德·皮特的角色深度,还是显得有点花瓶。” 凯瑟琳沉默了一下,终于说出了口:“那您对维姆·德斯的那个剧本怎么看呢?” “aie & jar(战火中的伊甸园)?”詹妮弗问道,她在办公室上一翻便找了出来(凯瑟琳惊讶于她居然真这么重视这个维姆拉投资拉来的不知名德国制片商送来的剧本,难道她真的很重视她吗?),“我必须得说,这个剧本的质量不如莉莉·伍斯特本尊的传记小说,剧本结构有些松散了,对战争和爱情的勾勒也有些混乱。” 而且我的德语还很一般,凯瑟琳想。 “我对欧洲没有过分的歧视,”詹妮弗平心静气地说,“我不至于认为好莱坞的光辉能压过一切,何况维姆的《柏林苍穹下》非常优秀,我想他不可能满足于这个剧本,肯定会再修改的,所以这并不是一个很坏的选择,但是——你知道欧洲的资源和奖项对我们来说只是锦上添花,绝不可能雪中送炭,当你走出了这一步,如果那艘大船失利,好莱坞就几乎不会再为你敞开大门了。” 她的语气很平和,眼神却有种极端的刚硬和压迫,好像要逼迫她马上说出心里的实话——但凯瑟琳反而玩笑般问道:“那如果泰坦尼克号的票房像现实中那样沉没呢?你会怎么对我?” “如果你觉得我会像丽塔一样因为你丢了个角色,又疑似登上了一艘沉船就抛弃你,那是不是有点侮辱我的智商了?”詹妮弗彬彬有礼地问,“不,我不会抛弃你,只不过许多计划要改变和推后了,让我们一起祈祷上帝,希望这样的波折不要发生。何况现在泰坦尼克号才刚进入制作阶段,有真实的谎言和终结者系列珠玉在前,我对卡梅隆票房吸金能力的信任还是很充足的,没必要因为一些无聊小报的章就偏颇地揣测电影质量。” 在几乎所有人都被媒体对泰坦尼克号腥风血雨的指控所影响时(连格温妮丝都专门打电话“关心”过她的现状如何,以及和薇诺娜见面时,薇诺娜善解人意地从不提这个),詹妮弗居然还能如此冷静客观,凯瑟琳倒真有些佩服她了。毕竟当初詹妮弗拿到泰坦尼克号的剧本时也不算看好,她的第一个评价便是:这样的爱情戏码有些老套了,怪不得需要宏伟的灾难片布景作衬托。 “但我的德语并不熟练,”凯瑟琳终于苦恼地说出来,“剧组卡司都是德国人,我混在里面,稍微不熟悉一点就很明显。”如果她差劲的德语让她成为了电影里的一大笑柄的话,那她去演又有什么意义? 詹妮弗终于露出了一点意外的表情。 “我记得霍丽德只是你的中间名吧?”詹妮弗沉思着说,“你家族姓氏是贝克尔,这不是个德国名字吗?我记得你的祖母好像就是德国人。” 詹妮弗回过神来,继续给她分析道:“语言不是最大的问题。开拍怎么也还有三四周才开始,你有德语基础,我找个德语老师辅助你背剧本就行,这个角色实在很适合你,并且又是一个女同性恋犹太人,出演她有助于洗掉泰坦尼克号给你带来的过多商业属性——这样等到颁奖季的时候,怎么也会有点作用。” “你一直很聪明,我不觉得这点困难能难倒你,”詹妮弗凝望着她,仍然是那种压迫中带着鼓励的语气,“你说是吗?” “那当然。”凯瑟琳硬邦邦地回答她。 凯瑟琳回到艾尔米塔什,第一次认真读这个剧本——维姆找的编剧还善解人意地写了份英版的一起送给她,但此刻她还是皱着眉,磕磕绊绊地读起了德语版本。 这是一个被战争毁灭的悲伤爱情故事。它讲述了一个过早结婚,在婚姻中得不到快乐、又育有好几个孩子的纳粹军官妻子,和一个父

母早亡、加入柏林地下反抗组织的年轻犹太女孩之间,看似荒谬却情深悲怆的爱情经历。 这段经历本不为世人所知。她们发生于192年的美好爱情在19年的最后一天,因为希特勒对犹太人的暴行戛然而止。菲丽斯在四年后被发现死于格罗斯罗森集中营,而莉莉一直活到了五十余年后的当下。几年前,她把她们的真实经历告诉了奥地利作家艾丽卡·费舍尔,后者为她写出了一本传记小说,而如今,维姆打算把它搬上大银幕。 维姆希望她出演的,当然是那个爱上纳粹军官妻子莉莉·伍斯特的犹太女孩,黑发的菲丽斯·施拉根海姆。 这样丰满复杂的人物,对凯瑟琳的吸引力几乎是致命的。因此她在收到剧本、先打听了一下原型人物经历后,她就有些抗拒去读剧本——因为她太了解自己的喜好了,她只要一读,就一定会喜欢,一定想去演。果然,现在这样的事就发生了。 终于,凯瑟琳翻到了悲剧结局即将落幕、菲丽斯即将被盖世太保毒打后抓进集中营之前,菲丽斯匆匆写给莉莉的情。 “以主宰爱情的神明、圣徒和圣物之名,我发誓遵从以下十条誓言——希望仁慈的神明、圣徒和圣物能给予我怜悯,帮助我完成誓言。 一:我会毫无保留的爱你; 二:我会永远留在你的身边; ………… 六:我不会再看任何漂亮姑娘,除非能确定你比她更漂亮; ………… 九:我会永远爱你; 十:我会永远爱你。” 一股不知来源的酸楚情绪油然而生,凯瑟琳突然发觉,自己已经为菲丽斯和莉莉这段跨越半个世纪的生离死别,落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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