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都会有妖魔袭击人类的消息传出。而人类与之对抗的就是军队,魔法师,但据说因为战力不成正比,往往都是人类付出的代价更为惨重。而妖魔的繁殖能力出乎意外的强大,数量也开始超出了人类的可控范围。因为数量变多,族群扩大。不少妖魔开始四处走动,以便寻找新的领地和食物。偏远的村镇自然也就成了妖魔的粮仓。光是这一部分,已经是陈一凡这个偏远小镇所知道的极限了。
现在大部分村镇都开始往中央的王城迁移,以便在受到妖魔入侵的时候可以快速的受到国家军队的庇护。但因为陈一凡所在的地区位于王国南部的大山深处,目前王城的迁移命令还没有下达。但却以前线战事为由,调走了该镇上原本就不多的军队。倒不如说,能在如此偏远的镇上设立一小部分军队,也足见统治者的贤明。多亏了军队的守护,这个小镇才会存在这么久。
但现在军队被调离,附近又有极大的可能有一批原本不属于此地的未知妖魔到来。小镇有极大的可能遭受妖魔入侵,成为妖魔的一个餐盘。
不过对于陈一凡来说这都没什么关系。普通人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待军队的救援,或是成为妖魔的口粮。
跑是不可能跑的掉的,可能刚出镇子没多久就会被妖魔提前开餐。所以镇上的人都没太大的反应,只是比平常早点回家,不再上山而已。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祈祷军队早日到来保护自己。
陈一凡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起身往屋里走去。现在这个时间该做饭了,再过不久父亲就要回来了。说是饭,其实也就是几个番薯,但这也是镇上绝大部分人一天的粮食了。一天几个番薯,冬天甚至为了节约粮食要一个番薯熬成一大锅番薯粥。不然可能根本无法度过严寒的冬日。每年都有人因为粮食不够而没能熬过。也不要指望有人会借你粮食,借一点少一点。没人敢把自己的性命借给别人。
陈一凡将番薯放进黑乎乎的锅里,倒入一些水,用这个世界的打火机——火石将柴火点,接下来只需煮熟就能吃了。
看着这简陋的一日三餐。陈一凡不禁想起了自己以前抱着快乐水,啃着汉堡的画面。陈一凡也想过忘掉过去,以现在的身份重新开始。但每每看到现在寒酸的生活就不禁想起了以前的快乐。在那时摆烂还能勉强活下去,在这里摆烂不久就要躺板板。长时间的思维跳跃和对家乡还有亲人的思恋,让陈一凡实在无法好好生活。如果不是因为陈一凡父母都有点妈包男的的性格,估计就这个世界的观念,陈一凡早就被扔了。
将番薯煮熟后,陈一凡将番薯捞出放入木盆里将其端到桌上。招呼母亲过来吃饭,然后等父亲回来就可以一起啃番薯了。
等了许久都不见父亲回来,加上最近又有妖魔游荡的消息,母亲不免开始有些着急。
“平常你父亲这个时间都应该已经到家了,为何今天还迟迟不见回来。凡儿,你先吃着,我去找找你父亲。”陈母说完就要起身。
陈一凡急忙将母亲拦下。“我去找找吧,母亲你缝了一天的丝线先休息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便起身拿起番薯推门而去,也顾不得母亲的交代,一边小跑着一边啃着番薯前往父亲劳作的地方。
父亲是在镇子西边的田地里干活。小镇本就不大,虽然平时自己几乎没怎么离开过家附近,也还是能凭借记忆找到西边的番薯田。
“就快到了,翻过前面的小山丘就可以看到浇灌用的水渠,再往前就是家里的番薯地了。”
陈一凡一边念叨着一边将手里最后一小块番薯塞进嘴里,开始往坡上走去。
“原来镇子西边的晚霞这么亮啊!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没有开过这样的晚霞。火红的样子还有一点黑色的烟缓缓向上飘,这幅美景要是可以拿手机拍下就好了。”
“这烟是人们在焚烧杂草吗?也难怪这么晚不回来。”
陈一凡爬上山坡,映入眼帘的不是镇子里人们劳作的身影,而是一面被鲜血浸染的旗帜,原本黄色的旗帜大部分都被染成了红色,长方形的旗帜支离破碎,就那样斜插在土地上。一只残缺的双手紧握在旗帜上,被咬得五指不全,手腕下的部分已经不知所踪。鲜血也已经流干,只剩下一根手筋连在上面,随着微风晃荡。在夕阳与火光的照耀下漆黑双手上风干的血迹显得是那么鲜明。周围也一片破败,各种残破不堪的尸体与泥土混合着。其中不乏一些从未见过的生物尸体。
看到这犹如人间地狱的惨状,陈一凡吓得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紧接着一股翻江倒海的感觉从胃里传来。“呕。”陈一凡唰的一下吐了出来,刚咽下的番薯又重新回到了外面的世界。陈一凡一手撑着地面,一手用手指扣着咽喉,想要快点结束这种感觉。过了一会,呕吐物从手指流过的感觉消失。咽喉里残留的感觉让人反胃,但胃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在吐出来了。
陈一凡挣扎着抬起头,眼里被恐惧的泪水填满,视线模糊不清。陈一凡明明很想逃,但父亲还没找到。明明知道结果,却还是往父亲的方向走去。八年的相处陈一凡对现在的父母还是有感情的。
看一眼就好,只需要看一眼就好。陈一凡告诫着自己。
连滚带爬的来到自家菜地,期间不知有多少段路是闭着眼爬过来的,不知看到摸到多少尸体,连双手和膝盖都被浸红了。
四处还有着像是野猪一样的怪物,体长至少五米,高约三米,四肢极其粗壮,尾部像钢鞭一样,眼珠暴起,牙齿毫无排序,肆意的伸长着,上颚两根尖牙比成年男性的腿还要粗。毛发犹如钢针一样。陈一凡身上多出了不少深入骨头的伤口,鲜血在身上肆意的流淌着,陈一凡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事实上,恐惧早已沾满了全身,根本无暇顾及伤痛。
来到父亲放置工具的地方,小木棚里除了血迹就只剩下明显被咬断一半的锄头,在不到两平的木棚里贴在墙边。地上还有着明显被舔食过的痕迹。
看到这一幕,陈一凡也不得不放弃了不切实际的想法。没有幸存者,一个也没有,不管是帝国的军队,还是镇上的居民。全都没了。
陈一凡哽咽着,除了恐惧什么也没剩下。想起在家里的母亲,陈一凡强撑着身体,往家的方向艰难的挪动着脚步。
转头,却看到了让人浑身一颤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