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吴川人。”
魏涞稀罕,她一个地道的北方人怎么能听到南方调,后来她细想了一下,可能和小时候在温江呆过几年有关,魏涞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一眼——标准的南方人长相,浓眉大眼,登时觉得他眼熟,顺着他的话问,“杨老师是温江人?”
杨钧之不轻不重地嗯了声后,大拇指围着杯口摩挲,手面上全是水汽,等他缓过神来,显然可见,语气比着方才有点冷淡。
“我们边吃边讲,魏小姐应该事先了解过,我们这个综艺不是在室内,而是在室外,等会我发个件给你。”
魏涞也没太在意,开了句玩笑,“我还以为是改造人体的节目。”
“改造心理也是改造,”杨钧之笑出声,语气也轻松了,“你想改变现状的话,考虑考虑,节目组报销,就当免费旅游了。”
“报名的话有五千块钱是吧?”
杨钧之余光中是丹桢,后者吃的正香,他默认点头。
“那可以吧。”
杨钧之:“从官网报名。”
魏涞盯着杯子发呆。杯子里的果渣沉底了,显得果茶混沌,喝下去就会喉咙痒,她莫名觉得如果一群人在一起取暖还挺好的,但她还是害怕在众人面前一直露面的,最后还是把果茶喝下去了,想咳嗽,声音憋得略低,问:“规模很大吗?”
杨钧之却陷入安静,一旁的丹桢倒是抬头看了他好几眼,用胳膊肘捣鼓他,魏涞还以为自己说错什么话了,正想道歉,杨钧之突然问:“你刚才说什么?”
“规模很大?”
“自制的,不大。”
这下轮到魏涞沉思了,不大是不是代表嘉宾不多,人不多就会舒服些。话说回来,杨钧之除了配音,竟然能做起综艺,她想着忽地说出来:“那还挺厉害的。”
杨钧之以为魏涞是在和他说话,友好接话,“一般。”
三人有一腔没一腔地聊了会,不知不觉二楼也上满了人,路边都亮着灯,把整条街照得比星星都密,杨钧之付过钱,魏涞喊住他。
“杨老师,我加你微信吧。”
杨钧之年纪比她小,魏涞话一落总觉得心里怪别扭的,他反倒没什么问题,加上微信后,收起手机说:“后面有什么不懂的再问我。”
“谢谢。”
杨钧之给丹桢示意,“我先走了,晚上还有直播。”
丹桢:“嗯好!魏涞我送你。”
魏涞笑笑:“骑共享单车送我?我自己回去,放心我好多了,不会做伤害自己的事。”
两人在路口僵立了会,夏夜的蚊子比较多,丹桢细皮嫩肉,为了在魏涞的面前保持形象,硬是没抠,终于忍不住了,用手拍拍后背,面容皱得像吃苦药的小孩,很滑稽,忍不住道:“到家给我发信息。”
“知道了,比我爸还啰嗦。”魏涞被他逗笑了。这个月不舒坦的心情有所消散,一舒心回到家进行了大扫除,把墙壁也拖了,又拿着过期的空气清新剂到处喷,呛得她鼻子痒。
这会已经出汗了,把拖鞋一甩,躺在小沙发上大口着喘气,心里平静了会,洗澡去了,等吹头发的时候,手机响得不是很明显,但屏幕亮了。
魏涞盯着好友申请很长时间,直到头皮烫得她倒吸一口气,心里有些烦躁,同意了小孟的好友申请。
小孟:【魏涞姐,Ari事真对不住啊。】
魏涞头有些疼,叹口气打字:【这事不怨你。】
小孟消息又来了:【姐,周末我请你吃饭吧。】
【不用,单子到最后落到谁手里都一样,你不用太愧疚。】
消息截止到这,魏涞把她删了,群里的人都删了,细长的手指停在了最新消息上,随后手一挑给杨钧之发了条消息:【杨老师,AA。】
不过她没等消息,敷了个面膜,之前工作忙,面膜一直没空敷,即将过期,刚才收拾屋子的时候发现床底烂了一袋子橘子,白毛黏糊糊的,一袋子水,怪不得总觉得屋里一股臭味。
魏涞敷着面膜杵在床边,像个鬼。她意识到自己是时候要做些什么了,节奏慢下来,享受生活。
时间也越来越晚,屋内伸手不见五指,手机发亮,魏涞从睡梦中惊醒,伸着胳膊费了老半天的劲才捞起手机,揉了揉脑袋,看杨钧之发的信息,消息是这样的:【第一期节目在广海,到地方发消息通知我,我们去接你。】
魏涞翻了个身,床嘎吱一响,她咕哝一声:“真够随便的。”
【谢谢杨老师。】
【应该的。】
对话简单又粗暴。
魏涞打开了杨钧之发的《拥抱一下吧》通告,手在键盘定住,脑子在思考,这个综艺不长只有十期,十期去八个城市,这种边打工边旅行的综艺还是吸引她的。
北京的房子月底也到期了,魏涞去退房的时候,房东太太正在做面包圈,看见魏涞过来给她拿了一个,笑得鱼尾纹都漏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