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不远处有炊烟升起，咱们不如先去那儿看看。”青青道，“他在悬崖上**，挥剑将你我斩落了悬崖，他若是活着，必定会往人多的地方走。”
“是有人要烧他。”白羽这才开口。
“什么？”青青一直认为是刘酆自己疯了，拿了火折子烧了自己，只是没想到竟是旁人陷害的，怪不得白羽说要寻到他，原来他从未存过死志。
青青眯着眼，看了一眼挂在天上的那一轮夕阳，“南齐灭了，??可是他心中所愿？”
白羽的视线也看向那轮夕阳，“南齐本就油尽灯枯，灭是迟早的事，也不过是由他来当这个恶人罢了。”
“何故？”
白羽冷笑一声，“我家主子是那般聪慧之人，若是他不点头松手，南齐岂能落在外人手中，与其落在于良国和西蜀国这些不入流的小国手中，他还不如给了大楚。”
“你的意思是，是他有意……”青青以为南齐是自家娘子与将军谋来的，没想到，竟是刘酆拱手相让的。
白羽道，“南齐的内政早就已经名存实亡，皇室不过也是个摆设，宫中全都是姓苏的耳目，太后其实也姓苏，那些有可能继承皇位的子嗣，都是被太后一
个一个摘掉的，你在南齐后宫这么长时间，难道没看出来，苏家外戚的孩子都活得好好的么？他们有些在太学，有些在太子宫，官职都是非常重要的。”
他顿了顿，“南齐的朝中已经全都腐烂了，你瞧外头如此安定和谐，那也都是姓苏的做给主子看的，可主子是什么人，他在任何底层都待过，他再清楚不过了，而且他也知道，若是他继承这皇位，那么他便也是一个傀儡。”
“所以，他决定将这腐烂江山亲手毁掉？”青青问。
白羽嗯了一声，“他体内的另一人，是他长期被压抑逼出来的。”
若一个人真的走到绝境，无人相帮之时，除了死便是绝地求生，而刘酆体内的另一人便是绝地求生时的产物。
说其悲哀也好幸运也罢，刘酆至少完成了他想完成的事。
青青继续扶着他往前走，“你与他，是如何相识的？”
白羽顿住，被烧毁的那一半脸被他用布挡住，一双美好的眼睛朝着青青眨了眨，他有些迟疑，“你想知道？”
“恩。”青青点头，“我想知道。”
白羽冷冷一笑，“你最好不要知道。”
青青却道，“你可知我是谁？”
“白七娘身边
一个会武的奴隶。”白羽悠悠然地接着说，“来自东海的细作。”
“你知道……”青青道，“可我不知道你的。”
“你没必要知道。”白羽一口否决。
青青见他如此坚决，便也死了心，山下是一条官道，官道宽敞笔直，即便周围是丛山峻岭，这条官道上也是干干净净。
夕阳缓缓落下了山头，白羽轻轻地靠在青青的肩头，“歇一歇吧。”
他明显感觉到青青有些体力不支，她的伤很是严重，若是不及时上药，她的那条腿怕是会废了。
青青却道，“如今天还没黑，咱们可以再走几步吧，若是晚了，怕是村子里也寻不到什么线索了。”
白羽却拉住她，“有人来了。”
青青这才停下脚步，却听到后头竟有铃声在响，这铃声听着，像是牛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