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快点商量呗，大家都戳在这干嘛呢？家里头还有一大堆事儿等着干呢！”二婶不耐烦的说道。
张老汉无奈的摇了摇头，看了眼崔氏，示意崔氏先说，崔氏：“老大，你看小伟复读费这事儿，能不能先挪一挪？毕竟关系到小伟的前程，你这当大伯的也不愿意看这孩子哭天喊地的对不？等老二那边宽敞了再还给你，我这也也做个见证。到时候要是不还，我就算砸了我这老骨头也给补上！”
老张黑了张脸，又低头看了看旁边的世珍，见世珍不理他，便硬着头皮说：“爹，这三万块钱是世珍辛辛苦苦喂了几年猪换来的，老二他们都搬出去住了，咱们一家四口再加上你们老两口挤在一起也不是事儿，这三万块是准备今年盖房子用的……”
二婶见状连忙说，“他大伯啊，我们就是拆借拆借，这不是转不开了嘛，你就看在孩子的份上先借我们一年。明年，明年保证还你。”
“就是，盖房子也不差这一年嘛，实在不行我把爹妈接到我们那住，给你们腾地方！”二叔不满的嚷嚷。
张老汉和蔡氏听闻这么说，脸上也挂不住了，敢情老大这夫妇俩是嫌弃家里挤啊，便不满的盯着老张夫妇俩。
老张急切的解释，“爹、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钱来的不容易，有用处。再说小国今年不也是没考好吗？我们还没来的及张罗小国的事儿”
二婶听闻这由头就像点了炮仗一样跳起来，“他大伯，小伟跟小国能一样吗？小伟考不好那是因为拉肚子了，小国平时成绩咋样你也知道吧，每次不都是落下小伟好几十名吗？你们就别浪费那个钱，去上个职高吧，学个技术将来也饿不死”，转头二婶假模假样的把头转向张国，“小国，不是做婶婶的说你，个人有个命，你知道复读的压力有多大吗？你平时都不爱说话，跟个榆木疙瘩一样，等你去了复读学校，那里的老师可凶了，你到时候肯定后悔。不是婶婶吓唬你，被逼疯的多了去了，还有跳楼的！”。
张国听了把头埋的更深了，好像扎在衣领里面就会更安全一样。哪个母亲能见得自己的孩子被别人这么糟践，更何况还是当着自己的面，世珍腾的一声站了起来，“他二婶，话也不能这么说，小伟心眼子活泛我们都知道，但是咱们家小国也不是傻子，只是性子随了他爹。咱们也不怪别人，只是钱就这么多，我们也得给小国谋个出路吧。小伟脑子灵，将来无论干点啥，都比小国强，至少饿不死。咱们家小国性子慢，更得考虑周全不是？这三万块无论是给小国补习，还是给让小国学个手艺，那至少有个出路。”
世珍顿了顿，看向坐在正中央的张老汉和崔氏，“爹妈，小伟和小国都是你们的孙子，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咱们不指望你们替小国谋个前程，但也不能把小国的路堵死吧。当初，孩子他爸和他二叔选一个去学泥瓦匠，你们选了他二叔。咱也没话说，毕竟孩子他爸老实本分，在外边也吃不开，学手艺也不知道学的咋样。但是做父母的谁不盼着孩子好？小国就是性格太像他爸了，我们才考虑这么多。要是小国他爸能像他二叔那么会挣钱，这三万块我们借也就借了。”说完瞟了一下二叔二婶。
“他大娘，孩子他爹虽然挣得多，但是咱们花销也大啊，前几年刚起的新房子，钱也花的差不多了。当初要不是给你们腾地方，我们也不至于搬出去住啊……”，二婶嘟囔着。
“搬不搬出去这事儿，你们也知道啥原因，还不是嫌老房子破吗？以前的事儿咱们也不提了，先说眼下的事儿，孩子他爸不好意思说，那我这个外人就来说，这三万块钱无论是将来给小国复读，还是拿去给小国学个手艺，这钱指定是花在小国身上，谁也动不了。”，说完还瞪了一眼老张，“你们也别找孩子他爸了，这三万块是我去河边打猪草，一篮子一篮子的背出来的，这钱一分一毫跟孩子他爸都没关系。”
“你……”二婶急得直跺脚，只能看向中间的张老汉，“爹，小伟这事儿你不管了吗？他可是咱们家最有出息的孙子，以后光耀门楣可要看小伟，你还指望榆木疙瘩和这个调皮捣蛋的混小子吗？”
张猛这才发现自己也躺枪了，刚想着挥着拳头抗议，就被张老汉的眼神摁住。只能垂下头，谁让自己这些年天天嬉皮笑脸呢。
张老汉，“老二媳妇，话都说这份上，咱们就摊开说。当初确实选了老二去学泥瓦匠是我们当老的偏心了，这些年你们也赚的不少，都被吃吃喝喝霍霍完了。现在急着用钱也没办法，总不能真把我这老骨头砸了卖钱吧。再说，要是真值三万块，砸了卖了也值了。”
张老汉看了看世珍，“这三万块钱是世珍挣的，咱们也商量着来，要是愿意拿出来呢，我张老汉还有他二叔一家记你的好……”，张老汉见世珍不表态，只能接着说“要是真是拿这三万块给小国谋个前程，那也是正常，小国再怎么说也是咱张家的孙子。行了，这事儿以后再说吧，这两天你们也找别人借一借，平时酒肉朋友那么多，去问一问。”
“哼，将来小伟要是读不上，那就是你们老张家造的孽！”说完，二婶气鼓鼓的走了，走到门口，回头喊了一句，“走啊，你们爷俩还杵在那干嘛，丢人现眼！”
二叔拉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小伟走了出去，张老汉和崔氏也摆摆手，示意张猛一家回自己的房间。
“他爹，刚刚我这话是不是说重了？以后他二叔会不会不跟咱们家来往了？”，世珍回到房间后担忧的说。
老张笑嘻嘻的说，“没事，反正他们也看不起我们，我们一家四口过好日子就行。刚刚你说的太好了，我咋就想不到这样的话呢。”
张猛看到爹妈其乐融融，也忍不住插话，“就是就是，小伟那小子经常欺负我，买方便面也不分我给吃，活该考不上！”
“嘿嘿，爹妈，那我是不是有学上了。”小国也凑了个热闹。
“哈哈哈……”
“爹妈，你知道那只野猪有多大吗……”
“都早点睡吧，明早还要干活呢”
“唉，有没有听我说，我还吃了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