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怡驾着时迁出酒吧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酒吧门口只有三三两两的人群,没有了白日的拥挤和喧嚣,沈心怡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
想了想时迁家的位置好像离这里不远,上大学的时候,由于是关系很好的朋友,所以沈心怡经常去时迁家里,时迁的父母每次都十分热情的接待自己。
想到这,沈心怡打算先将时迁送回家里。好不容易驾着时迁来到了公路边,可是这半夜根本不好打车,而且时迁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根本不好处理。
沈心怡只好摸出手机看看能不能叫个快车,没一会的功夫,果然叫了个车来。不过这车上的人,倒是让沈心怡大吃一惊。
说来也巧,这董谦贤出来吃宵夜,从路边经过的时候隐隐的觉得公路边那个人比较眼熟,没想到走过去一看,竟然是沈心怡。
车窗摇下来的时候,沈心怡也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一面还想着叫了个快车的速度如此的快,一面才发现真是冤家路窄,在这样的时刻竟然能碰到董谦贤。
而且这大半夜的,沈心怡没有在家好好睡觉,反而是拖着醉酒的时迁,下午的事情还
没有解释清楚呢,这不又有了新的事情挡在了面前。
沈心怡有些尴尬的想要挪动位置,后来才发现时迁烂醉如泥,整个人都像是一滩烂泥敷在了沈心怡的身上,别说动一下,就是能够站立已经很不容易了。
“上车。”董谦贤二话没说,就直接盯着前面的挡风玻璃了,沈心怡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四下看了看,好像也没有别的车可以坐了,而且单独打车沈心怡也不放心,便坐上了董谦贤的车。
董谦贤正襟危坐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在极力的克制着什么。他今天情绪本来就不太对劲,尤其是这时候沈心怡又在和时迁在一起,这不由得让人怀疑这沈心怡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
难道离婚之后,和这么多男人纠缠不休才能体现价值?董谦贤抛开这种想法,下一秒他才知道自己真是错得离谱。
沈心怡刚把时迁弄到了车上,原本就很尴尬,下一秒时迁哇哇的吐了董谦贤一车,沈心怡脸上满脸黑线。
“没事。”董谦贤见沈心怡手忙脚乱的在抽纸去擦,伸手去撩起了沈心怡的手,沈心怡呆滞了,抬眸和董谦贤的眼睛正好对上。
董
谦贤的眼神很复杂,有心疼和不解,当然更多的是难以掩饰的愤怒。这个时迁,即便是董谦贤自己喝醉了也没有如此麻烦过沈心怡,他可真会麻烦人。
只是婚都离了,董谦贤若是再管沈心怡的事情,那未免显得太过关心了,所以即便如此,董谦贤仍旧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阻止了沈心怡收拾车子。
沈心怡像是只受惊的兔子一般快速的收回了手,只有她自己知道,刚刚在触碰到董谦贤冰冷的手的时候,自己内心遭遇了多么惊涛骇浪的风暴。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心动,可是沈心怡已经无法回头了,一旦离婚,就已经无法回头了。
董谦贤也意识到自己管太多了,可是时迁还在说胡话。“心怡,我们远走高飞好不好,心怡,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心怡,答应我,忘了他好不好?”
董谦贤在一旁听得有些发怵,沈心怡却尴尬得要死,恨不得立刻将时迁的嘴堵住。然而时迁好像故意装疯卖傻一般的,说完又开始大笑,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沈心怡恨不得将时迁拖下车了,但是奈何现在下车的话,根本搭不了车,而且沈心怡特别好
奇,这董谦贤今天的脾气怎么会这么好,不仅让自己打车,还允许时迁胡言乱语。
董谦贤坐在副驾驶座上,微微闭上了眼睛。司机用余光观察了一下董谦贤的表情,真是可怕,总裁这种做法真是让人不解,但是更让人难过的事情是,司机觉得自己的下班时间又要延迟了。
董谦贤异常的沉默,像是想到了几年前初次见沈心怡的样子,其实他对沈心怡的第一印象还不错,是什么时候印象开始变差的呢?
听着车里时迁的呓语,董谦贤好像想起来了,是有一次玉如说,沈心怡好像不太喜欢她。那时候,董谦贤很本能的就想到了女生之间的嫉妒和心机,所以顿时对沈心怡的印象就差了许多。
后来玉如出事情,董谦贤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沈心怡既然不喜欢玉如,那么说明她就是不想让玉如好。一切的开端大概就是这么简单,以至于后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沈心怡在董谦贤的脑海里都是那般不堪。
董谦贤收回自己的思绪,整个车厢弥漫着令人作呕的呕吐味,打开窗户,外面的空气飘散进来,一股泥土的腥味,下过雨的街道多了一丝别样的韵
味,尤其是在夜晚的昼城。
沈心怡从始至终一句话也没有解释,包括自己和时迁为什么会在这里,又是去往哪里,这些她一个字都没有解释,她总觉得董谦贤也不会想听。
这是一个神奇的夜晚,虫鸣代替了心事,沈心怡甚至觉得自己整个晚上都好像在梦游一般,遇到董谦贤,算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车子在花园别苑停了下来,董谦贤微眯着眼睛看了看四周的风景,不眼熟,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是见沈心怡卖力的拖着时迁的样子,董谦贤也猜了个大概。
下车的时候,沈心怡很吃力,时迁一点苏醒的样子都没有,反而就像一个沙袋一般,成为了沈心怡沉重的负担,董谦贤实在开口了。
“需要帮忙么?”董谦贤的话脱口而出,冷漠,仍旧冷漠。
沈心怡略微停顿了一下,“不用了,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董先生。”
董先生,这个称呼可真是难听,董谦贤原本还想下车,但是看到沈心怡如此疏离的样子,最终还是没有。
沈心怡卖力的拖着时迁往小区走去,董谦贤拿起了烟点,夜色将一切都掩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