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向荣有些紧张地问史郎中:“郎中,请讲吧。”
史郎中沉默了须臾,道:“聂大人,您遇事要积极乐观一些,不要总不是苦恼低落,郁郁不欢。老夫,也只能对您说这么多了。”
史郎中大概是顾忌到聂向荣的面子,因此说得极为含蓄。
但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这问题就是出在了聂向荣的身上。也就是说,夏府的这位女婿,是他自己没有生育的能力。
其实,之前夏桉说过的话,已经做过了佐证。
他府里不仅仅夏姝一个女人。没有妾室也会有通房,若是阖府只有夏姝一个女子不能有孕,那八成是夏姝的问题。可若其女子也都没有身孕,可不就是男子的问题更大。
“天啊,竟真的是这位姑爷的身子有问题。”
“是啊,真是差一点就误会了人家夏姝。说起来,人家至少还为他们家生了一个女儿。”
“这聂家人也太过分了。自己儿子身子有问题,却将气都撒在了儿媳身上。怪不得夏老夫人今日这般生气呢。夏老夫人从前是一位多么得体尊贵的夫人啊?都是被他们逼的。”
“这回好了,看这聂家人还如何嚣张?”
夏姝紧紧握住了夏桉挽在她胳膊上的手。
夏桉顺势回握住她。
她此前已经为夏姝诊过脉,为了万无一失,还找丛郎中诊过一次。
事实证明,小姑姑的身子没有问题,即便有些虚弱,也并不影响怀孕生子。
所以,她们早就知道问题出在了聂向荣的身上。
这一刻,夏姝为自己的身子正了名,也为多年来所受的委屈正了名。
夏姝觉得自己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样轻松过。
只觉整个身体都变得轻了。
聂向荣是个读人,更是明白史郎中话中的含义。
确诊了是自己的问题,他如坠冰窟。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聂家他们这一脉,就此无后了啊!
他目光僵硬地颔首,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无数条嘲笑的目光紧紧包裹住,胸口压抑得几乎要窒息。
这时,夏老夫人理直气壮上前几步。
“现在事情弄清楚了,不是姝儿的问题,亲家母,你这么些年一直都在误会我的女儿,给她身上无端加了如此重的罪责。今日,请你跟我的女儿道歉!”
然,聂老夫人怎么可能如此就接受了这个结果,她对着众人道:“不对!不对!这是京城,是夏府,你们请的郎中,自然是向着你们说话。我要换郎中,我要我自己找的郎中。”
这时,萧凌已经凑到了这边围观的人群。
他微笑着道:“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我认识的一位太医就住在这附近,我差人替你去请如何?太医总该不会有错吧?”
说着,朝着夏桉挑了挑眉。
夏桉回他以微笑。
不得不说,这个萧世子真是个纯然通达之人。
聂老夫人想了想:“行啊,那就请太医。”
李向荣早就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进去,哪还敢惊动什么太医。
今日这脸已经是丢尽了,难道还要丢人丢到皇城里去吗?
他上前制止聂老夫人:“母亲,不要再说下去了。你再这样下去,会害死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