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宁掩唇笑着点点头，边照着铜镜整理衣服褶皱边露出一抹人畜无害的无辜神情。
“我可比不上在家养伤偷来清闲的沈大人，我还要进宫面见皇后帮她断案呢。注定是个劳碌命，不像沈大人现在这么逍遥。”
见沈寅止怒气愈盛，她笑意更浓，“沈大人千万别意气用事，若是因此耽搁了皇后的要事，小心招来余怒害得整个沈家受牵连。”
整理结束她站到沈寅止面前，踮起脚尖微微挑起他的下巴，“一个贱命的庶女，和整个沈家的仕途，想必寅止哥哥能知如何取舍吧。或者你求求我，没准我大发善心留她一个全尸。”
“顾锦宁！”他咬牙切齿地盯着她，颈间青筋暴起，“我一定会查清真相。”
顾锦宁像是极其认同的用力“嗯”了一声，她眼尾下垂显出几分可怜又鼓励的表情，“寅止哥哥要加把劲哦，否则只能抱着她凉透了的尸体说一些根本不会有人在意的真相呢。”
说完，她大摇大摆出门。
在沈寅止看不见的地方，她眸光森冷地盯着天边逐渐西沉的余晖。
一阵寒风吹过，她的发丝飞起露出后颈上一道紫红色的伤痕。
“这一次，我不会再输。”
三日前。
送走宾客的顾锦宁心神不宁地敲响了房的门，进来后她一声不吭地站在案桌前偷眼看着正拨弄算盘的顾尚。
“阿宁，过来。”
顾尚头也没抬，他招了招手示意顾锦宁站到他身边。
顾锦宁顺从地靠过去，听着他的话弯下腰身看着算盘上高低错落的算珠。
没等她瞧出什么，顾尚就猛地薅住她的头发，恶狠狠把她的头摔在桌上。他抬手用力扇了两个巴掌，看着她瞬间红肿的脸，他憎恨似的怒骂道：“蠢货！就知道守着你那个没用的破贞洁，要是你听我的话早点嫁给皇帝哪里还有现在这一堆烂摊子事！”
顾锦宁惊恐地绷紧了身子，她弯起手臂连连挡在脸前颤声道：“爹！再给女儿一点时间，女儿一定会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呵！”
顾尚嘲讽地嗤笑一声，“我就是信了你几次鬼话，才走到这种绝境。”
“我问你，你口口声声说早已控制住太子心智，那为何他现在还不娶你，又为何会反过来算计顾家？”
顾锦宁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都都怪沈家那个庶女，她”
“蠢货！”顾尚再次打断了她，“一个侍郎府中的低贱庶女都能让太子魂牵梦绕，你也好意思往出说你是我的女儿！你当初就该死在娘胎中，让弟弟活下来！”
嗡——
耳朵里面忽地尖锐鸣叫，她愣怔地看着顾尚一张一合的嘴，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她无力再撑起的手落在了心口，那里静悄悄的就仿佛刚经历过一场血腥屠杀。
顾尚拽着她的头发把她拖到地上，大力踢开她挡路的腿，他走到柜子前翻出角落里的盒子取出一捻粉末。
他侧过身冷眼看着像具死尸躺在地上的顾锦宁，“要么杀了太子，要么劝服秦宗主让他不要对我们赶尽杀绝。你若是能办妥一件，我便不追究你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