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仿佛发生在上一秒,原本胜券在握吞掉宁家的孙家,眨眼间便死伤众多,其家主更是在这般形势下自裁而死。
冷意,席卷在每一个人的心头,让他们感到惶恐和惊惧。
望着眼前一具具的尸体,众人知道,刚才所发生的一幕都是真的。
这一刻,易山城的世家才知道,原来他们处心积虑想要得到的地位和产业,在真正掌控权势的大人物眼里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只是一句话落下,便决定了他们易山城一个大世家的生死存亡。即便是那高高在上的城主,也只能秉承下人之姿的听候命令。
“咱们走吧!还得提早赶回去准备准备。”
顾恒生没有理会众人的情绪波动和心中所想,他面色淡然的对着燕尘歌说道,仿佛刚才一言决定众人生死的不是他,仿佛看不到躺在地上还留有热气的尸体。
“是,主上。”燕尘歌点头,牵着宁家准备的两匹快马,紧跟在顾恒生的身侧,不敢逾越半步。
眼看着顾恒生的背影渐行渐远,徐锋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激荡,开口问道:“敢问将军是何人?为何持有顾家将令?”
闻声,顾恒生缓缓地停下了步伐,转头对着徐锋轻淡道:“我姓顾,顾家的顾。”
姓顾,顾家的顾?
难道……
猛然一惊,徐锋似想到了什么,嘴巴张开的惊骇至极的自言自语道:“顾家,京中顾家的三公子!昔年承蒙将军的子嗣?难怪……难怪他随行的护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宁山也是蓦然的打了个冷颤,他结合之前徐锋和顾恒生所说话,怎么可能还猜不到顾恒生的身份:“他是京城顾家的公子爷,如他这般的人,皇子王孙当真不敢轻易得罪他,原来……他之前说的都是真的。”
“他就是传闻中的顾家小公子……”宁曦望着顾恒生的离去背影,有些迷离的露出了好奇的神色,良久也难以平静下来。
原本面对汹汹而来孙家,宁家等人都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了,谁知竟会出现这种转折,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倘若我宁家刚刚态度不好的话,也许便如同孙家一样的下场了吧!”宁家很多人都暗暗庆幸家主宁山的决定,忍不住的抹了一把冷汗。
这时,众人耳边似浮现了顾恒生不久前所说的话:即便是皇子,也不敢扬言打断本公子的四肢;即便是当今王爷,本公子也敢拂他的面子。
原来,刚刚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因为他姓顾,顾家的顾。
传闻顾家小公子曾当众殴打六部尚之一的公子,曾怒斥平成王世子,曾不屑理会皇子的邀请。即便如此,他依然还活的好好的,不因其它,就是因为他是顾家公子,顾老爷子的亲孙子。
此刻,众人才明白,易山城的世家之争在这种人物的眼里,当真是如同小孩嬉戏。
“若能活成这般模样,此生足矣。”
人群中,不知是谁说出了这句话,打破了寂静良久的气氛。
可惜,天风国顾家,只有一个。而顾恒生,也只有一个,再无其他。
………
京城,繁华若梦,是无数人所向往的地方。
在这儿,有天风国最美的酒;在这儿,有天风国最妖娆嫣然的美女;在这儿,承载了许多寒门弟子的梦。
可是,梦终究是梦,京城的水如深渊般不见底,一不留神便会跌落万劫不复之地。
在京城流传最为广泛的一句话,便是:令得罪权贵,莫惹怒顾少。
因为若是有人得罪了达官贵人,也许还可以挽救,但是如果惹得顾家公子不满,那将是无尽的祸患。
天风国的京城,和往常一样热闹非凡,没有人会去注意骑乘着马匹的白衣公子和黑袍男子。
白衣长衫的公子,便是从易山城赶来的顾恒生,在他旁边的自然就是燕尘歌。
“好多年了……好久……好久没有看到这繁华的地景了。”燕尘歌望着四周,似有些痴念的喃喃细语着。他在剑墟待了上百年,虽修得怨魂之体,却是无法离开,终日孤寂。
如今,燕尘歌看着人来人往的繁华之景,仿佛看到了百年前自己年少风气的一幕幕。只可惜,时光如白驹过隙,弹指间化作了虚无,再难寻回。
“你的路,才刚刚开始。”顾恒生感觉到了燕尘歌的一抹心绪变化,不由得转头对着他轻声说道。
“嗯。”燕尘歌沉重的点了点头。
若是在以前,燕尘歌依旧是漫无目的地以怨魂之体苦活着,而现在不同,他遇到了顾恒生,得以踏入奇妙的鬼修之道。往后的路,才刚刚开始。
没过多久,顾恒生便和燕尘歌来到了顾家。
顾家,天风国的镇国将门世家,它屹立于最为繁华的地带,占据宽广,戒备森严。
“请止步!”顾家大门口望着不断行来顾恒生和燕尘歌,肃穆的沉声说道。
不过,下一秒钟,护卫便看清楚了顾恒生的面貌,惊诧激动的大声喊道:“公子,是公子回来了。”
“好了,本公子自己进去,你们好好执勤。”顾恒生看着门口激动的一众护卫,淡漠的眼眸中流淌出了一抹温和的神情。
“是,公子。”一众护卫的身躯猛然一震,皆是异口同声的挺胸而道。
随后,顾恒生将骑乘而来的两匹快马安排给了门口的护卫,便带着燕尘歌踏进了顾家的大门。
此时,就在顾恒生前脚踏进了大门,顾家的深处大院内,顾老爷子便得到了消息。
顾老爷子在听闻顾恒生安然无恙的归来后,花白的胡须竟忍不住的轻轻颤动了几下,他担忧的面色瞬间变得欣喜,而后低声笑骂道:“这臭小子终于回来了,要是过几日还不滚回来的话,老子都打算调集大军去把这浑小子抓回来了。”
顾老爷子的话中虽然全是责罚和斥责,但是他浑浊邃然的眼眸却没有半点儿责怪之意,只有浓浓的宠溺和喜色。
按照顾老爷子当初一直挂在嘴边的话,那就是:咱都是大老爷们儿,不会煽情。
与此同时,在一处幽静的院子内,坐在轮椅上合眼休憩的顾忧墨也缓缓地睁开的双眼,他冷峻的嘴角微微的扬起了一个弧度,喃喃道:“这浑小子,真是让老子不省心,回来了,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