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静怡没给婆婆周琳一个明确的答复。反而沉默着,回卧室睡回笼觉。
别的孕妇的孕期症状是孕反、呕吐、食欲不振,她的孕期症状是嗜睡,容易疲劳,容易腰酸。
她做了一个冗长的、没有逻辑的梦。
梦到柳守义为她放弃公派联合培养机会后,因缺乏海外留学经历,聘职称、升职位时总是略输一筹。然而青年下班回家时,总是藏起职场上的失意情绪,强行扬起嘴角。
又梦到,再来一次重新选择时,成功劝说青年出国留学,但她没有跟随。
而青年为了早日回国与她和孩子团聚,不舍昼夜地扑在实验室,作息紊乱、三餐不定,还是如上辈子般罹患胃癌晚期。
看到令人心悸的体检结果,她倏然从梦中惊醒,泪流满面。梦境的场景如此真实,让她一时分不出虚幻与现实。
恍惚之际,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微微抬起头,居然是柳守义回来了。
青年揽着她的腰,揉进宽阔的胸膛里。温热的体温传至她冰凉的指尖,雪松的香气萦绕周身。
“做噩梦了?”青年忧心地问。
凌静怡闷在青年鼓胀的胸肌,心神缓了过来,低喃,“嗯,梦到一些不好的事。”
他白玉般的大手轻轻抚摸了她的头,柔声道,“都是假的,梦只是大脑在虚拟环境下对危险的安全演练。”
他俯身,轻柔捧起她的脸颊,细腻地吻掉她脸颊上的每一滴泪。
“你梦到了什么?”
凌静怡不愿回答,她很怕把梦到的事讲出来,就成为现实。这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她转而提起,“我听说,你为了我放弃公派留学联培博士的推荐名额。我不想你为了我做出这样的牺牲。”
青年指尖顿了顿,“但我不认为这是牺牲。”
她蜷在青年的怀里,手轻抚上青年的脊背,“义哥,我希望你去,而且我带着崽崽跟你一起去。”
两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刚好够两个牙牙学语、满地乱爬的婴儿,成长为两个口齿清楚、能跑能跳的幼童。
女孩的回答,一下子烫到了他的心尖。柳守义:“你跟我出去,那店铺生意怎么办?”
凌静怡:“明年才启程,到时候婆婆也退休了,能不能交给她帮我打理?”
柳守义:“不忍心你为了我牺牲事业。”
凌静怡却想到,“那我在国外也可以开店卖东西啊,而且把产品都标上华国的标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是来自华国的产品。”
她越想越兴奋,“我还想要成立品牌,让这个品牌不止面向国内,而且还能走出国门,面向世界,成为世界一流品牌。”
青年看着女孩亮晶晶的眼睛,不由自主地亲了亲她通红的鼻尖,“我家财政大人好聪明!”
凌静怡脸色绯红,“你不觉得我在说大话?”她很少被父母和哥哥夸过,他们总是在她兴头上泼冷水,说她太天真,不知天高地厚,牛皮吹得比草原还大。
青年认真地看向她,“不,我相信你会慢慢实现的。我会陪着你,经历这一切人生路途。”只要心脏还在跳动,只要地球还在旋转,我永远在你身旁。
昏暗黄昏里,他们在暮色中接吻。
凌静怡和他拉钩,约好彼此坦诚沟通,不再以“为你好”的名义隐瞒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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