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静怡再次收到柳盛江的信。
这是柳盛江回城后的第一封信。信里写了很多肉麻的话,口风一转,就是委婉说自己吃不饱,没钱,需要粮食,需要粮票。
若是上辈子的凌静怡,肯定傻乎乎地以为自己是被深爱的,毫不犹豫掏空自己辛苦攒下的存款,去满足他。
然而,经历了上辈子惨痛的教训,脱去恋人滤镜,她渐渐能看清这个人。
柳盛江在乡下时,他和知青们、村里的人,都穷,都没钱。所以他安贫乐道,不会有太大的心理落差,不会感受鲜明的家境差距。
然而他回城里后,周围的人,家境都很好,非常好。长期处在这种落差下,渐渐让他自卑、虚荣,又卑又亢,想强装自己也不弱。
回城后的他,在男性友人的耳濡目染下,开始擅长做不花钱的表面功夫。比如用甜言蜜语,将女孩哄昏头,假装一副情深的样子,实际上分不出,行动也不做,靠嘴来开空头支票。
凌静怡看完了信,觉得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她记下地址,决定找个时间写封阴阳怪气回去。有朝一日遇到他时,找个宠物挠花他的脸,让他无法再靠这张脸去哄骗女孩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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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不巧,信被柳守义撞见。她心虚了一下,明明没干什么,却有种背叛他的错觉。
柳守义俯下身,十分执拗地看着她,语气却很温和:“你很苦恼他吗?”
未等凌静怡表态,他便强势地把信收走,塞到口袋里,“别忧心了,让我来处理吧。”
在微凉如水的目光中,凌静怡只好小鸡崽啄米粒一样地点头。
他笑了,眉眼一扫冷意,露出她喜欢的小梨涡。
凌静怡想了想,解释了一下,“我只是好奇他在说什么。”
柳守义右膝跪地,漂亮的眼睛凝视着她,很小声:“你看了他的来信,我确实不开心。”
凌静怡心软了下来,怎么他不开心时也是这样小心翼翼呀,像雨天湿漉漉的小狗狗,难过了也不敢大声说。
柳守义进而摸了摸她的乌发,捏了捏她的耳垂。两人距离更近了,近到他高挺的鼻梁,轻轻擦过了她敏感的左耳。
这是这辈子两人相识以来,他第一次做出这么亲密的举动。
柳守义身材很好,不是那种单薄的身板。白色的汗衫,有点透,隐隐约约透出他蓬勃的胸肌、腹肌。这么近的距离,他的好身材,一览无余。
她心跳骤然慢了一拍,脸颊微烫。
“我给你做饭吃,等着。”落日余晖中,柳守义起身去了灶台,抄起锅开始生火。
这次凌静怡带来的食材是巴马小香猪的上肩肉,肉嫩新鲜,肉质紧实,实乃一流食材。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食物。但是只要她不说,他就不问。
凌静怡坐着小板凳,笨拙地绣手帕。
她最近迷上女红,想给柳守义绣一条手帕,织一件毛衣。可惜绣工不够灵巧,绣得磕磕绊绊,针脚错漏百出。
柳守义很快就做好了饭,端了出来。柳守义的姥爷最近不知在忙什么,总是找不到人影。因此只有他们两个吃饭。
猪肉被炒得火候正好,香甜可口,泛着甜蜜的香气。柳守义别出心裁地在肉片上薄薄刷了野蜂蜜,咸甜平衡得很巧妙,释放出迷人的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