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静怡驱着牛车,飞速赶去找牛芳芳的路上,一条项链刮住她的头发,让她被迫停下来。这条项链挂在低矮的树枝上,下垂着,刚好被飞速前进的凌静怡撞到。
凌静怡小心翼翼地扯着,这条项链和她的丸子头有缠绕。她看不到头顶,只能一点一点地凭感觉扯。
终于从头发上取下来,凌静怡仔细瞧着这条从天而降的项链。链条是细细的银线,在光线下闪闪发光。在暗处则没有光泽,是很低调的颜色。
吊坠是一颗迷你珍珠,颜色是茱萸粉。
拿着这条项链,她只觉一股温润的清凉感向她涌来。全身像炎炎夏日里饮山泉水一般舒适。是在野外的项链,是无主之物,也可能是主人遗弃了它。
凌静怡戴了项链。链条有一定长度,珍珠藏在衣领之下。因此,戴着这条项链,并不显高调,很容易被忽略。
她低头看了看,惊讶地发现吊坠里竟然藏着一个小空间。集中注意力后,她将精神探入空间内。只见方格大的空间里,有一棵桃树。
桃树仅有一米高,却长满了诱人的水蜜桃,颜色红润如胭脂。饱满的桃,沉甸甸的,坠了一树。芳香扑鼻,令人心驰神往。
她不自禁地摘了一颗。咬上一口,桃肉香香软软,口舌生津。桃汁丰沛,甜美,没有一丝酸意。
水蜜桃的香味吸引了小动物,野外的花栗鼠忽然从大树上跳下,出现在她身边。花栗鼠举着黑乎乎的小爪,愣愣地看着她手里的水蜜桃。
凌静怡很喜欢小动物,她轻笑了一下,咬了一大口桃肉,把桃肉递过去。
花栗鼠伸出灵敏的爪子,抓到桃肉后急忙忙地往口里送,嚼嚼嚼,又继续盯着她。花栗鼠很干瘦,瘦巴巴的,看上去很干枯。
凌静怡心软了,想到空间里还有满树的水蜜桃,索性把手中咬了两口桃肉的水蜜桃给了过去。
花栗鼠露出牙,好像在笑,灵活地拿走,就蹦蹦跳跳跑上树了。
凌静怡一早醒来,仅吃了一碗米粥。米粥不耐饿,她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于是又继续摘空间里的桃子,一连吃了好几个,终于有了饱腹感。
幸好凌静怡的课在下午。她看着日头,估计了一下时间,觉得还来得及。她没再去找牛芳芳了。
凌静怡是个不轻易向朋友求助的人。她格外怕给朋友添麻烦,每次麻烦朋友前,都要做好久的心里建设。
凌静怡转了个方向,继续赶牛车,想回去找柳守义,给他送桃子。没想到,牛却不肯动身了。
那头老实沉默的黄牛,转过头,用大得像玻璃球一样的眼睛,楚楚可怜地看着她。仿佛在说,桃子好香,好香,它也想吃!
凌静怡继续驱着缰绳,老黄牛就是不走。哎,没办法,给吧!
把一颗水蜜桃投喂给黄牛,黄牛张大嘴巴,吃了下去。吃完了,黄牛觉得浑身有劲,立马哒哒哒地跑起来。速度比之前快得多,跟匹小马驹差不多。
【牛牛我呀,吃上了蟠桃,今儿是个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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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棚在清离村最偏僻的一角,平时无人问津。牛棚里非常简陋,只有两床竹席,一个锅,一张小凳子,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好在柳守义是个爱干净的人,牛棚被打扫得非常干净,没有脏污。这里堆了很多竹叶,因此闻到的都是竹叶香。
柳守义正照顾着外公。外公头发花白,整个人受病痛折磨,脸色灰败,精神萎靡地躺在简陋的竹席上。为了让外公好受点,竹席上铺满了棉花。
柳守义也想打木床,但是没有适合的木头。
他的外公是赫赫有名的教授,却因为性格过于耿直,被人构陷、诬蔑,而被打入牛棚。
柳守义外公被撤职,被下放牛棚后,他父亲怕被牵连,冷酷地跟母亲离婚,没几天,又结了新婚。也就是那时,柳守义才知道父亲早就在外面有新的家庭。
柳守义的母亲,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下,原本就不好身体,被刺激得心脏病发作。好在她一直专注事业,是一名医术精湛的医生,救过很多人。
因此,她事业上没有受太大影响,只是精神上受到了巨大的打击,目前正在医院里疗养。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外公倒下后,柳守义的日子也不好过。早就看他不顺眼,嫉妒他受女孩子欢迎的男同学,不停举报他。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于是,他与外公一起,被下放到清离村的牛棚里。
母亲哭红了眼,却还是没能保住他。只能给他装了一大包裹的衣服,粮票肉票钱,耐储藏的干粮等等。然而在清离村改造了三四年,这些都所剩无几。
这期间也未收到母亲送来的包裹。他疑心,去村委问了好几回。然而村委态度强硬而恶劣,坚称从未收到寄给他的包裹,还出言辱骂他。
清离村天高皇帝远,这里的村委,工作作风与清平村截然不同。也许是被村委昧下了。
柳守义也想硬刚回去,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韩信也曾有胯下之辱。过刚易折,在实力不够的时候,他只能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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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吃了水蜜桃的黄牛,冲劲十足,很快就到了牛棚里。凌静怡从牛车上下来,提着一篮满满当当的水蜜桃。
“给你,这是水蜜桃,很好吃的。”女孩扯了扯柳守义的衣袖。
柳守义看着女孩水润润的杏眼,又看看那饱满香甜的水蜜桃,心里发软。这个傻姑娘。别人都对他避之不及。她走了又复返,还给他拿了一篮水蜜桃。
“别愣啦,收下吧。我还有很多呢。”凌静怡声音绵软,态度却很坚持。她还留了桃树的一半,那些桃子不知道吃完后多久才有成熟的,要先省着用。
诱人的水蜜桃,香味浓郁,勾人不已。
原本精神不济的外公,闻到桃香,挣扎着想起身,虚弱地说:“小守,我想吃桃。”外公很爱吃桃。然而他们在牛棚改造的这些年里,连桃核都吃不到,更别提桃肉桃汁了。
柳守义便没再拒绝,“谢谢你,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随时可以找我。”
“我是高中毕业的,看看不懂的都可以问我。屋顶漏水也可以找我,我会修。遇到蛇鼠害怕也可以找我,我能抓蛇和鼠”
一向寡言少语的柳守义,列举了他能做的一大堆事情。
凌静怡笑,忍不住踮起脚摸了摸他的卷毛。软乎乎的,手感真好,比上辈子她摸到的手感还好。
柳守义话音戛然而止,一脸呆萌地看着她,红晕爬上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