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方清雅都提心吊胆,就怕那帮要债的再找上门来。过了差不多一个星期,没再见那些人的踪迹。心存侥幸地想,说不定他们是真的搞错了,又或者他们已经找到了真正的债主。
总之,她暂时不需要考虑搬家的事了。
曹鸿岳坐在车里,嘴里依旧含着棒棒糖,手里把玩着一个造型别致的铜质打火机,被棒棒糖甜得直皱眉。
远远看着那个漂亮小孩儿笑容灿烂地跟他妈妈挥手告别,跑到幼儿园门口朝接待的老师鞠躬问好,然后小钢炮一般冲进幼儿园。
曹鸿岳不由得弯了弯嘴角,不知道这小子是真的胆子大还是心大,那天闹那么大阵仗竟然没被吓着。
顿了顿,想到另一个更大的可能性,应该还是那个女人把他保护得好。
一个单亲妈妈不仅要工作养孩子,还要应付前夫留下来的烂摊子。
太可怜了。
曹鸿岳接起电话的时候方清雅上了公交车,今天依旧没有那群混子的影子。
“阿彻。”
电话里的年轻男人有点激动,“哥,我托人跟方圆集团搭上了关系,对方愿意谈谈。”
“约哪天?”
“就今天晚上!晚上八点,枫桥酒店红叶厅,回头我把对方的相关信息发你。”
曹鸿岳嘎嘣咬碎嘴里的棒棒糖,沉声应下,“谢了,阿彻。”
“哥,说谢就生分了啊。”许彻不依地嚷嚷,“你家出这么大的事,别的忙我也帮不上,也只能找找人脉了。”
曹鸿岳哂笑,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他们家出事之后原本那些交好的纷纷划清界线,只有这个从小跟在他屁股后面的许彻不辞辛劳地为他四处奔波。
疲惫地闭上眼,小半年了,他依旧没能适应这个身份,没能适应这种生活方式。
他宁愿在满是蛇虫的雨林里趴半个月,或者再去猎人学校训个几趟,也不愿意每天喝酒应酬,挂着虚伪客套的笑,说着让他浑身不舒服的场面话。
但是没有办法,家里出事,父亲倒了,他是家里的独子,必须挑起这个担子,负起这个责任。
晚上方清雅回到家,门板上贴着一张便利贴,上面字迹遒劲地写着一串电话号码,还有一行字:回家锁好门,谁来也别开,晚上别外出,有事给我打电话,对面邻居曹鸿岳。
曹鸿岳,方清雅想起那个又高又凶的男人,和这个霸气的名字还挺衬。
看字面意思,如果那帮要债的再上门,让她给他打电话?他还会帮忙?
突然想起来,这几天过得兵荒马乱,似乎还没有感谢他上次的出手相助。
凌晨时分,许彻扶着脚步虚浮的曹鸿岳回来,抱歉的话又说了一遍,“对不起啊哥,我也没想到那什么总那么不是人!说什么脱不开情面关系来见见你,半点没有想要注资的意思还一直灌你酒!我他妈!”
许彻愤怒得眼眶都红了,他岳哥不应该受这样的屈辱!
“行了,来回说了多少遍了。”曹鸿岳拍了下许彻的肩膀,情绪倒是平静得多,“不过他有一句说得也没错,我家那公司大概是真救不回来了。”
“那怎么办,就真不救了?那可是曹伯伯一生的心血。”许彻这下是真的要哭了,曹伯伯年纪大了怎么经受得住这么大的打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