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谢家。
谢胤跟着谢明容打父亲谢翟的房里出来, 皱眉道:“那个陆瓒,你是如何识得的?”
“偶然识得。”谢明容漫不经心, “你不必多心,我保他不是旁人放过来的棋子。”
“这般肯定?”谢胤眯眯眼, 往后看了看, 压着声音道:“你该不会是看他长得还凑合……”
“大哥想什么呢!”谢明容不屑地嗤笑一声,“他也配得上?”
谢胤也觉得不大可能,这个妹妹心里头装着谁,他最清楚不过,因“嗯”了声, 也便罢了, 只道:“这个陆瓒我是知晓的, 他籍出江西,当年说益王故意折辱秀才, 那秀才便是他。临江当初的提学姓沈, 就是颜九渊如今的岳丈。按着这层关系,他该走靖国公府的路子才对, 怎么反把帖子投到咱们门下?”
谢明容神秘一笑,牵着嘴角道:“这其中缘故, 我日后再说与哥哥听。今儿先求哥哥给我带样东西。”
“什么东西?”谢胤问。
谢明容微微垂眸, 招手示意谢胤附耳过来。
谢胤弯腰,听她在耳边私语了一句。一时间面色大变,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要那东西作甚?!我没有。”
“哥哥就别同我藏着掖着了, ”谢明容掩唇,“我又不同父亲、母亲说。”
“那也没有。”谢胤四下扫了一眼,眉头拧起来,少顷,想到了什么,面色顿沉,拉了她一把,将人拽到暗处,紧着声问:“你该不会是……想把它用到颜九渊身上!你疯了!你置自己的名声于何地?你置谢家的名声于何地!”
谢明容甩开他的手,冷冷道:“我还没哥哥想得那般轻贱。”
谢胤脱口问完,又看她神色,稍冷静了些,细想想,自己这个妹妹一向高傲,应当不屑用此种手段,况且颜九渊哪里是肯轻易让人近身的,明容瞧了他这么多年,心里应当也有数,遂吁了口气,道:“那你要来做什么?女儿家家的,那东西不是好物。”
“帮人。”谢明容眉梢一挑,“哥哥自管帮我寻两种来,一轻一重,我都是用来帮旁人的。”
四更末。
时瑾悠悠转醒,浑身上下都软成了一滩水,一点儿力气也不剩了。
纱帐外头点了盏会转的琉璃小灯,那暗光被投成好几种颜色,红的、黄的、紫的、蓝的,轻轻在纱帐上流转,端的好看。时瑾却一点儿欣赏的心思都没有,耳边全是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她也再不嘴硬了,一连声道:“九哥哥,你快饶了我罢,我真不成了……啊……”
男人轻轻吻她的眼睛,吻她的鼻尖儿,最后又亲她嘟起的嘴唇,哄说:“好绵绵,你再忍一忍,这就快好了。”
时瑾一点儿也不信他的话了,两条胳膊虚虚挂在他的脖颈儿上,哭道:“你一个时辰前,就这般说来着。”
“是么?”男人停了停,把她抱起来,让两人面对面坐着,时瑾禁不住软叫了声,男人问她:“那我还说什么了?你说一句,我就饶你一回。”
时瑾才不要说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不正经的话,两眼含泪,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说:“我要睡觉……”
“好,这就让你睡。”颜九渊被她咬得呼吸更重,掐着她的腰肢要把她腰掐断似的。
这样她怎么睡?时瑾哭也哭不出来了,只被弄得又发出一声断断续续的呻吟。
外间。
权妈妈值了一宿的夜,眼瞅着天都要亮了,里头还没有消停的意思,便躬身退出去,将外间的门也关严,守在廊下。
不多时,天光渐明,院里的丫头婆子陆陆续续都起了,绿绮和丹松也过来换值。
“要叫起么?”绿绮小声问。
权妈妈摆手,也没有离开,只冲绿绮道:“先别叫伺候洗漱的丫头们过来,爷和夫人昨儿赶路累了,要多睡些时候,再让人去厨下也吩咐声,早饭推迟些,叫了再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