藼“一来是想请欧阳神医为本王复诊,二来,本王身居远在千里之外的秦王府,也听闻镇远侯骁勇善战,治下苏家军军纪严明,将士们个个身手不凡,所以就想来见识一下,今日一见,果然如传闻中一样,本王打心底里敬佩镇远侯。”
楚奕辰微微一笑,一口气说出几句话。
这一幕,看的一旁的阿青又是一愣,自家主子之前说话都是能省则省,能略则略,这还是头一次说这么多,而且还没有咳。
“若是小女子我没猜错的话,秦王殿下还想要见识一下,苏家军在战场上杀敌的英姿吧?”
苏浅浅话锋一转,气氛陡然剑变得有些微妙,就连正在施针的欧阳岚,双眼也一瞪,手上差点出了差错。
“哈,哈哈哈若真是如此,那自然是最好的!实不相瞒,本王这些年一直恨不得能亲自上阵,与我大栗儿郎们一同征战沙场,只可惜,本王自幼体弱多病,到头来也只是一句空谈。”
楚奕辰叹了口气,露出几分惋惜,直摇头。
苏浅浅盯着楚奕辰的眼睛,想要看出楚奕辰心中真正的想法,但楚奕辰按深邃的双眼,目光中没有任何杂质,只有一片坦诚与真诚,仿佛刚才说的这些就是他心中的想法。
苏浅浅观察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漏洞,只能就此作罢:“秦王殿下不必为此难过,来日方长,待欧阳神医医治好殿下体内顽疾,再横刀纵马向天笑,驱尽贼寇护我大栗!”
“那本王就借苏姑娘吉言了!”
楚奕辰嘴角上扬,爽朗一笑,随即站起身:“本王就不叨扰你们父女相谈了!”
“末将送秦王殿下。”
苏镇远抱了抱拳,走在一旁,做了个请的姿势,虽然明白等日后圣上殡天,苏家不可能独善其身,但苏镇远现在不想过早蹚浑水,所以眼下不管是哪位皇子,他都不想有过多的接触。
“有劳镇远侯。”
楚奕辰转过身,冲着苏镇远笑了笑,随即向外走去,袖中的手却不动声色的向一旁的阿青悄悄打了个手势,后者心领神会。
“欧阳神医,我记得您不是说过,我们殿下舟车劳顿,需要好生歇息,不能再颠簸了?我家主子身子本来就弱,万一要是再出个什么好歹,有什么闪失,恐怕没人能担待的起!”
欧阳岚听的一愣一愣的,但看着阿青背对着镇远侯跟苏浅浅,一个劲对着他挤眉弄眼,也很快反应过来。
“没错,殿下本来身子骨就弱,这一路颠簸,更是气血淤堵,精气不畅,虽然现在看上去没什么大碍,但再有个什么波澜,怕是会出大事!”
说完,欧阳岚随即转身向苏镇远抱了抱拳:“镇远侯,秦王殿下身子骨弱,现在又长时间奔波劳累,万一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我们谁也担待不起,依老朽看,不如让秦王殿下留在营中,好生静养,您看意下如何?”
该来的还是来了!
苏镇远心头一沉,他就是防着这一手,所以才这么热情要送秦王离开,结果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一手。
于情来说,说情的欧阳岚前几天刚救了他的性命,欧阳岚开口,他不好佛了面子,于理来说,万一要是真如欧阳岚所说,秦王殿下就因为去了沛城,然后再有个什么闪失,到时候圣上怪罪下来,他难逃干系。
思索片刻,苏镇远一脸无奈,认命般的点点头:“欧阳先生所言极是,我这就让手下将士们为秦王殿下准备好帐篷。”
苏镇远随即看向楚奕辰:“秦王殿下,好生歇息,安心养伤,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末将定竭力而为!”
“这如何使得,本王此次是为了来让欧阳神医诊治,打算诊治结束便离开,留在营中怕是会给镇远侯带来不便,本王还是离开的好。”
楚奕辰故意拒绝,执意要离开。
“秦王殿下说哪里话,秦王殿下留在营中,非但不会成为累赘,反而还会鼓舞大军士气,让将士们更加奋勇杀敌!”
苏镇远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不应该让秦王楚奕辰进入大营,暗暗在心中嘀咕了一句小狐狸,秦王进入军营,那可是在苏家军众目睽睽之下,若是出现个什么闪失,他作为大军主帅,自然难逃干系,连带着麾下的将领也会受到牵连。
不过此刻说什么也晚了,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主动挽留下楚奕辰。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留下了。”
楚奕辰故作为难,思索片刻,点头答应,随即在护卫的带领下,前去准备好的营地休息,欧阳岚感受着苏家父女递过去的目光,心虚的连忙收起银针:“老朽还有事,先告辞了。”
帅营中只剩下苏浅浅与苏镇远父母二人,以及苏浅浅怀中的猫咪。
“父亲,我怎么觉得那秦王殿下,是故意留下的?”
苏浅浅盯着楚奕辰离去的身影,皱起眉,她总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只是一时又说不出是哪里。
“秦王自然是故意留下的!”
苏镇远脸上的苦涩退去,重新浮现出笑意,跟刚才就好像换了个人一样。
“父亲,您怎么笑了?您不是不想让秦
王留下吗?”
苏浅浅还以为自己看错眼,刚才得知秦王必须要留在军中,父亲可是满脸不情愿,怎么这会儿却又满脸笑意。
“谁说为父不想了?”
苏镇远微微一笑,看着自己的女儿。
“那父亲您刚才那是……”
苏浅浅脑海中浮现出刚才父亲脸上的为难,懊悔,如果是装的,那父亲也太会演了。
“为父要不那么做,秦王又怎么会让护卫跟欧阳神医一起演刚才那处戏,没有刚才那处戏,为父日后怎么向其他几位皇子交代?”
苏镇远将所有的全部揭晓。
苏浅浅先是一愣,紧接着看向父亲一脸敬佩,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真是一点都没错,原本对于秦王耍心机要留下,心中还有些许不满,现在非但没有不满,反而很想看看,若是日后得知这件事,秦王脸上又会是什么色彩。
“父亲,那秦王估计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小心思早就被您猜透了!”
苏镇远背着双手,饱含深意的看向楚奕辰所住的帐篷,随即摸了摸女儿的脑袋:“浅浅,你怎么确信秦王殿下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