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颖说:“就给了梁主任,真的没有给别人。”
老金在旁边问:“那,静安堂口的照片是哪里来的?”
齐颖擦着汗说:“只给了他们一张,他们给的赏金高,你们饶了我这次,以后我也可以帮你们,我在电报局,日本人、中统、延安还有你们,我的消息有很多,我对你们有用的。我可以娶她的。”齐颖指着朱迪发誓。
朱迪也跟着磕头发誓:“长官,您饶了我,我一定好好为您效力。”
唐钺眼色开始变暗,问二人:“你们真想在一起吗?”
朱迪看着齐颖说:“是。”齐颖猜测着唐钺的意思,轻轻点头说是。
唐钺朗声一笑说:“那就好办了,我成全你们,去地下做一对鸳鸯。”唐钺吩咐老金:“找个地方把他俩埋了,注意埋在一起。”朱迪和齐颖哭叫着求饶,但还是被人拉出去了。
唐钺看着虞小善,虞小善镇静地说:“卑职玩忽职守、御下不严,辜负了长官的栽培,自领家法100鞭。回去马上整饬风纪,绝不再犯此等错误。”
唐钺站起来走到虞小善跟前,盯着他的眼睛说:“我们这个团体是个大家庭,同志们都是手足兄弟,首先要相亲相爱,但更要彼此提醒,不要离心离德,再有下次,第一个埋的就是你。回吧,知道该怎么做吧?”
虞小善说着知道,赶紧招呼冀红云离去。唐钺看着他们的背影,与老金说:“他们此次损失及半,要是无伤原则之事,本不该如此严惩,正是用人之时。”
老金说:“乱世需用重典,就顾不了这么多了,虞小善这次领了教训,也就敢放手整顿了。那盛墨怎么办?”
唐钺说:稍等一下蒋夏母亲的事情办妥了,我们问问蒋夏到底情况如何,现在需要打探一下盛墨到底关在哪里?”
老金说:“那你先回,我再去打听一下。”老金离开,唐钺回了常山桥。
唐钺回常山桥的路上,让人绕道苇底村,那里距离常山桥大约有100里地。在唐钺预料之内,蒋掌柜三人已经消失了,去向不明。
唐钺回到常山桥,已经半夜,老金已然回来,但也没有任何消息,欣喜的是电报员终于收到重庆商业回电,是蒋夏母亲被安顿好了。唐钺虽已经疲惫不堪,但也毫无睡意,让老金赶紧去休息,自己则端了茶、上到屋顶高处,看着远处的夜色沉沉、若隐若现的微末星光,唐钺想着,若是走水路,顺利的话,盛婉真他们应该过了武汉,若是走旱路,顺利的话,也应该到了河南。一个年青女子,一路上又是各种势力犬牙交错,希望秦城的脑子好用,希望他们的战士能英勇无敌。
次日中午,蒋夏的消息终于来了,匡育民指使帮会的人抓了盛墨,就关在国际饭店。唐钺看着老金说:“姜真是老的辣,这位匡先生真是厉害,将盛墨做成一个有希望又没有希望的鱼饵:要是他将盛墨直接关到6号或者宪兵队,咱也就算了,与他一刀两断反目成仇甚至血拼一场;但将盛墨关到国际饭店就不一样了,给了咱们努力营救的希望,但那里可是日本人的“大本营”,从那里救人,不说难如登天,可也是几无把握呀。”
老金说:“匡主任就没有打算让咱们营救,只是告诉咱们,盛墨还好着呢,在他控制之中,等着咱们拿盛婉真去换呢。我就纳闷,他到底知道咱们多少情况,他怎么就能认定,你一定会去救盛墨呢,弃车保帅历来是兵家无奈中的不得已而为之,但也是人之常情,不救他是常理,救他是情分,不过咱们的兄弟情分,他怎么能知道呢?咱内部是不是还有他的人呢?”
唐钺说:“知道咱们兄弟情分的,就你我了,可能还有周至瑜,她不至于。”说到这,二人不禁笑起来:“我觉得,匡先生可能就是试试,他可能认为,盛婉真会在乎盛墨,盛婉真可能会从我们这里得到消息。”
老金说:“若是这样,就只能放弃盛墨了。”
唐钺说:“一时半会应该没事,皮肉之苦是难免的,只要不伤筋动骨就没事,咱们再耐心等一天,不能让他牵着鼻子走,咱还有正事呢?”
老金听唐钺这样说,只能坐下来耐心等着,看着满院盛开花草,与唐钺感叹:“草木一秋,人也不过短短数十年,打了半辈子仗了,现在还是没个太平,啥时候是个头啊!”
唐钺望着天空也感慨:“现在这仗打得是一眼望不到头啊,不知我到了您这年纪,是不是还这样?”
老金说:“要是自己人打也就算了,大不了就是我归顺你、你作皇上,可日本人不一样,那是要亡国灭种啊,真不好打呀,美国人虽然参战了,但局面好像也没有好到那里去。”
唐钺说:“不管如何,也得把日本人打跑,再解决自己人的事,不行一辈子就这样了,和日本人总得有个了断。”
老金说:“就是,不行还有小唐他们,后生仔一茬茬马上就长起来了。”
唐钺说:“豁上咱就行了,不要再让小唐他们干这个了,她们应该有更好的生活。”
二人正聊着,电报员送过来一份加密电,唐钺看完电交给老金,老金看后问:“是不是真要出事了,难道美国人也扛不住吗,先前就有风传,说那位将军又要去投日了?”
唐钺说:“总有坚持不住的,也总有首鼠两端的,但公开投日,影响太坏,战场上如此不利,不惩治一下,怕随风倒的会成百上千。”
老金担忧地问:“老板不会是有顺风耳吧,是莫不是知道了匡主任在要挟咱们,怎么这么凑巧,偏偏就挑中咱们过去?咱们去了人生地不熟,又是千里奔袭,从南京、武汉调集人手,哪都比咱们有地缘优势啊,而且撤离起来也方便,再说西安站的人,目前除了看着那边,也无所事事,为什么不让他们去执行呢?”
唐钺说:“是要密裁,老板看中的,可能就是我们和那边毫无瓜葛,无论成功与否,容军长都将是被流寇所杀,与军统无关。”
老金:“既是‘流寇’,那咱们去了,可就是里无应援、外无救兵,容军长身边人也不少,这趟任务有点棘手啊。那我带人去吧,李占峰虽勇猛有加,但怕他处理不了这么复杂的状况。现在那个地方,国军、伪军、骑墙派、延安的人都有,日本间谍也很猖狂,听说有个长谷机关,一直盘踞在山陕两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再说,阎司令长官,现在就是山西王,未必买军统的账,在他的地盘动手,他未必不介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