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公司叫什么名字?”
“盛强建筑工程公司。”
“有多少人?主要能承接哪方面的工程?现在做什么工程?”
“有多少,只有几个帮手,什么都干,房屋建筑、农村水电工程施工,公路建设都行啊。”钟强说,
“货真价实的老板啊!”陆运红说,心里又一股失落。两年之间,钟强已有了大进步,而自己只是迈了一个小步。
其实钟强所创立的公司,确实只有几个拼凑的帮手,什么杂活都在干,往往是从别人手上接二手工程来做,有时也直接出面向甲方包工程做。两人谈了会儿,陆运红基本摸透他公司情况,他佩服钟强的胆子,钟强这事恰似历史上某些现象,如汉、宋、明朝,或五代北汉、明末大西政权等,他们的开创者汉高祖、宋太祖、明太祖,刘崇、张献宗都是那种带着股痞性的人。他给钟强建议,最好找个中介公司,先搞到一张做工程的施工资质证,几个固定的,和自己一同打拼的人员是少不了的,并且资质还是要有的,公司制度要有;财务方面也要规范;资料档案要健全管理;别随做随扔,总把公司样子做象样些等等,形制越要完善才能摆得上台面,才可能让人信任,比较体面的包工程。钟强听着,记在心里,决定按他说的去做,他又告诉陆运红自己近年来做的一些工程,都没出过问题。
“来找你,就是这个事。小四哥啊,前次我们东永县修第一条柏油路的事,我在外面听说,只是抽不出身回来,并且知道你刚到交通局,生蒙蒙的,肯定作不了主。可现在你已经是科长,以后你大小能作点主吧,有工程上的事,得照顾下。”
“刚刚当上了,很多事都不熟悉,并且现在也没什么工程。”
“小四哥,别给我说这些,哪里会没工程呢。现在各个县都在忙着调整未来十年的交通规划,要干的事多的是,胳膊要朝我这里拐,到时候,我是知道的。”
“你什么消息这么快?十年规划的事我们前几天才开过会,你就知道了?”
钟强得意的笑着说:“工程上有什么动向,我的消息不会比你迟,有时比你还灵通。”
“可是,我现在好像也帮不了你什么,上面作主的人太多。”
“知道,暂时没有也无所谓,现在我手里有工程做着,一时也抽不开身。”
钟强环顾了一下陆运红家里,从包里拿出一个传呼机,说:“小四哥,这个送给你,有什么事,好给我联系,比如再换嫂子什么的,千万别闷着不吭声。”
陆运红很意外,单位现在只七八人有传呼机,他其实也很渴想买一个,只是价格太贵,他们说两千多,如今虽然不是买不起,可是绝对舍不得,没想到钟强居然送他,他觉得不该要,正想拒绝,钟强说:“小四哥,你就别扭捏,你没当官,我也送你。你我两个,又不是别人,就象咱们小时候一块的玩具。这是我用过几天的,别嫌弃,入网费我都已经交过。你拿着,有工程,方便的话就呼我,确实不方便,也无所谓。”
陆运红还在犹豫,此决非玩具之说可以解释的事,但毕竟好友,他既然拿出手了,不收他的也不好,显得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钟强塞到他手里,他假装不在意的随手又放在桌上,轻描淡写的说:“好吧。可是,我怎么才能帮你呢?”
“我刚才说了,能帮则帮,不能帮没事,别放在心上。你太认真,我两人说这就太见外了。”
“虽然我现是科长,可是对于包工程方面决策,不是我作得了主的。”
钟强说:“这个你不用说我也知道,如今的格局是这样的。如果你确实耿耿于怀,那你方便的时候,给我制造个机会,让我给你们局长或县领导接触就行。”
钟强倒没有强要让陆运红报答的意思,他的本意是只要他接受,展示自己在他面前的成就感和优越感。
陆运红点点头,表示这点他可以想法试试,但最好想到偶遇的方式,不能过于做作,钟强说行。
两人又聊了阵生产队里的情况,秦明明和秦小军他们都不在家,出去了,听说都已经结婚,小猪儿韩科在地区了电力工程学校,听说马上要毕业;还有老队长韩开国的两个儿子韩东和韩南也出去,在市里做生意,好像在市里买了住房,几乎没见过,现在生产队里不少年青人都出去找活做,还有两位也在外地买房落脚,陆运红听着,渐渐的明白,这是另外的除了读之外,农村人摆脱农村的路子,两人聊了会钟强告辞离去。
看着钟强留下的传呼机,他高兴不起,如同在钟强面前事实上承认不如他,饱读本的自己,居然不如他!这是男人的面子问题。传呼机放在桌上,他没有再去拿。下午,郑彦秋回来,发现桌上的传呼机,很意外。他告诉了她,郑彦秋拿着瞧,一边询问怎么用,一边说:“你这是不是算受贿啊?”
“如果是别人的,我今天绝对不会要,钟强给的,怎么说呢,只好拿着吧。”他说。
“你俩是啥关系?”
“同一个生产队,发小,父辈关系好,小时候他就拜我娘为保保。”
这个玩意儿即使是用,每月五十元费用还是个问题,自己的工资虽然是承担得起,可是活生生的五十元,不是个小数目,真从工资中支出,是怕人的,因为在农村卖谷子的话,几乎要两百斤。想而又想,忽然想到前不久收到的王进才拿来的五百元,管他的,先或用它支付一年把来看,想到这里,渐渐放心。原来还想把它捐出去呢,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