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等了两日的舒蔓茵这天得了紫草的回信,说是发现舒芳茵每日清晨便会带着红杏去风客楼,从风客楼里推了熬好粥的小车去城外的粥铺。舒蔓茵闻言有些发愣,她是真的没想到舒芳茵这么快就搭上了尉迟都问,还与尉迟都问有了肌肤之亲。
前两日张嬷嬷与自己说,她发现二小姐眉目之间不似姑娘家,又见她眼角含春,眉散腰软,一副刚破瓜之象,于是张嬷嬷便偷偷与自己说了。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舒芳茵真的是与尉迟都问这个时候就有了瓜葛,想想以前必定两人也早早地就有了关系,可惜自己却一直傻傻地被蒙在鼓里,不由更加的鄙夷自己之前怎么眼睛就被屎给糊了。
她心里想着这些事有些烦躁,便决定出去走走。紫草和丁香一见舒蔓茵要出去,连忙从里屋拿了披风,护手炉之类的赶了出来,将护手炉塞进了舒蔓茵的手里,披风披在了舒蔓茵的身上:“小姐,这外面日渐的冷了,小姐要出门可一定要披上,不然生了风寒可是要遭罪了。”
舒蔓茵回头瞧见紫草叨叨不休的小嘴,不由笑了:“知道了,管事婆。”
紫草被舒蔓茵这么一打趣,倒是有些害羞了起来,丁香见状在一旁捂着嘴偷乐。
几个人乘了马车向着集市而去,刚出门没多久,天上飘起了雪花,也不过片刻的时间,这雪下的越来越大了,丁香撩起了马车一侧的帘子,看着外面纷纷落下的雪花:“小姐,你瞧,外面下大雪了。”
舒蔓茵此时正靠在车背上呢,一听说下雪了,也不由坐直了身子:“倒是许久不曾见到雪了。”
“是呢,小姐,去年可是一片雪花都没落下,不想今年雪竟然来了,还挺大的。小姐快看,这雪景里的集市还真是好看,就像是画一样的。”丁香看着兴奋,舒蔓茵见她一脸兴奋地样子也不由前倾了一些身子,向马车外探了探身子。
马车继续向前走着,墨瑾瑜今天被六皇子缠着要出来喝茶,此时正坐在茶楼的一边,六皇子性子活泼,眼角瞥见外面下雪了,不由站起了身子向窗外探去:“皇叔,外面下大雪了,瞧着可新鲜。”
“有什么好看的,这大雪一下,又不知道要有多少灾民受难了。”墨瑾瑜瞥了六皇子一眼,语气凉凉的,这个六侄儿,人是聪明,就是心思不在夺位上面,就整日里想着游山玩水的。
六皇子被墨瑾瑜这么一刺,语气顿了顿倒是不怎么在意,反正母后都是知道自己的性子的,这皇位本就是太子的,自己对那个笼子一样的位置没有兴趣,再说了整日里被关在皇宫批阅奏折简直能把人闷死,哪里比得上纵情山水来的畅快。
他刚要说什么就看到舒蔓茵稍稍探了头出来,那侧脸看着当真是比这雪花还要白上几分,见此状他不由有些感慨:“没想到这舒家的小姐也是个和小爷一般爱好的,不像有些人冷冰冰的不通人情。”
墨瑾瑜一听提到了舒家的小姐,倒是好奇了几分:“舒家那个二小姐?哼,倒是会折腾事。”他也知道舒芳茵最近在城门口开了个粥铺在施粥,也知道舒芳茵靠着这举动扭转了一些风评,不过这事不重要他也不甚在意,只是有些不屑罢了。
“不是二小姐,是大小姐,啧啧,瞧着侧脸,当真是美人如画啊。”六皇子看着舒蔓茵的轿子一脸的陶醉。
墨瑾瑜一听说是舒蔓茵在下面,倒是起了身,绕到了六皇子的身边,余光看到了舒蔓茵的轿子,但是没有瞧到人,一想到六皇子刚刚一副花痴的样子,这气就上来了,拿着手里的折扇在六皇子的头上狠狠敲了一下:“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看人家姑娘,这么多年的圣贤学到脚跟后去了?”
六皇子转过神来看到墨瑾瑜漆黑如墨的脸色,有些害怕:“皇叔,侄儿,侄儿不过是有感而发。”看到墨瑾瑜更加阴沉的脸,他诺诺的住了嘴,寻了个借口离开了。这离开的时候他还在纳闷呢,九皇叔虽说严厉,但平日里自己也与他开过玩笑,却从来没有这般模样,只怕是这次当真是为了灾民忧心之事瞧自己不爽了。他自己给墨瑾瑜反常的行为寻了借口,摸了摸鼻子赶紧走了,这要是在呆下去怕是少不得自己要被教训一通。
墨瑾瑜看到舒蔓茵的轿子向着热闹的集市去了,突然想去看看她要干什么,便也离开了茶楼。
再说舒蔓茵的轿子一直向前走着,晃着晃着有些昏昏欲睡了,突然轿子被停了下来,外面人声吵杂,她觉得有些恼人,便开口说:“丁香,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丁香听了话之后挑起了帘子:“小姐,奴婢去瞧瞧,外面凉,小姐就别下去了。”说罢便跳下了轿子。
不多时,她一边呼着手一边将自己身上的雪花拍了拍,等身上的寒气散了些之后上了车:“小姐,前面出事了。”她在马车门口跺了跺脚,呼了一口气口继续说道:“瞧着倒是两个的可怜的人儿。”
舒蔓茵疑惑道:“哦?怎么说?”
丁香见小姐问了,便继续说道:“前面有一姑娘因为要供哥哥读欠了不少的债,本来这姑娘还能靠帮人洗洗缝缝的赚些银钱,勉强将欠人的钱还了,又攒了些钱准备给哥哥进京赶考,就指望着哥哥能高中呢。可后来家里又在西北地区大旱中遭了灾,一下子什么都没了。这下子是真的活不下去了,兄妹两个便一路跟着灾民过来了京城,哪晓得这哥哥又生了重病,姑娘在京城里举目无亲,四处找活计的时候又被恶霸给缠上了,要拉着带回去当小妾呢,那姑娘死活不肯,奴婢瞧着都快闹出人命了。”
舒蔓茵听着也确实有些不忍,便开口说道:“如此说来,到真是个可怜的人儿了。”不过她也没想去管这闲事,要知道这京城里每天发生的可怜事也太多了,她就算是相管也管不了那许多。
正巧这会人群也渐渐地散开了一条道,丁香眼尖,一见人群散开了道,便连忙招呼着车夫赶紧向前走,车夫马鞭一甩,驱着马车向前走去,丁香挂念那个可怜的姑娘,便偷偷掀了车帘子向外看去,舒蔓茵见她脸上的不忍,又听见外面那个大声求饶的姑娘声音有些耳熟,便向外看了过去,这一看,她倒又是惊吓又是惊喜,连忙叫停了马车。
“小姐,怎么了?”丁香见自家小姐叫停了车,有些不解。
“丁香紫草,随我下车。”舒蔓茵声音带了一丝急切的意味。
舒蔓茵急忙带了面纱带着两个丫头下了马车,对着正在拉人的恶霸道了一声:“住手。”
那恶霸转头一瞧:“哟,又来了个美女,本大爷今日可真是走了桃花运了。小美女,你叫住本大爷是有什么事呀?”前面这位姑娘虽说翘不真切面容,但是那身姿曼妙,气度不凡,必定是个极品啊。想到这里,他搓了搓手,面露**的前向走了一步,这第二步还没有跨出去呢,膝盖上便挨了一下子,这下子力道之大,让他一下子跪倒了地上。
众人一下子笑开了,他缓了缓劲,赶紧从地上站起了身,怒目看了看四周:“谁?哪个龟儿子敢暗算老子?”
瞧了一周也没瞧见人出头,又准备向前走想着刚刚那一下子现在膝盖上还隐隐的疼呢,便止住了脚,在原处站定了:“小美女你说吧,刚刚叫住本大爷是有什么事?”
“那个姑娘你不能带走。”舒蔓茵纤手一指那被家丁拉住,哭的让人不忍的姑娘。
“哦?她欠我的银子我为什么不能带走?”那个恶霸拿手抹了抹自己的下巴,换了一副调笑的面孔说道:“不过要是你跟我走的话,我就放了那个姑娘,怎么样呢小娘子?”旁边的家丁听了这话,都不由在一边嗤嗤的笑着。
丁香一听这话,小脸气的通红,拿手一指:“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家小姐岂是你这种下流胚子可以觊觎的。”
“哟,本大爷疼你家小姐你吃醋了啊?小美人,你也不错,本大爷我一并收了可好?”那恶霸哪里会将丁香的警告放在眼里,只顾着说浑话了。
“她欠你多少银子,我一并给了,人我是一定要带走的。”舒蔓茵沉下了声音。
“哦?还有人替她出头,好,她欠我一百两银子,还不起,这人本来我就是要带走的,你要带走这两个人,不多,五百两银子两个一起带走。”那恶霸的话一出,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小声的议论起来,这人还真是个不要脸的,这分明就是讹人啊。
“可以,五百两我出了,两个人我都带走。”舒蔓茵示意丁香将银钱拿了出来,那恶霸一看眼前的姑娘一出手就是五百两,看着银票在眼前晃,不由伸手去拿,却被舒蔓茵一把收了回来:“你也别当我是傻子,先将人放过来,我再给银票,总之我们都是女流之辈,也赖不掉哪里去的。”
那恶霸眼珠子转了转,朝着下人挥了挥手,那些家丁看到这手势,将手里绑着的女子松开了,那哭的满脸是泪珠的姑娘一被放开,向前踉跄了两步,稳住身形后连忙扶起了躺在一旁的哥哥,两人跌跌撞撞地来到了舒蔓茵的面前跪下了。
“多谢小姐救命之恩。”那姑娘拿头点地如同鸡啄碎米,看得人不忍,而那个生已经被打的不成人形了。
“先起来吧,这事还没了呢。”舒蔓茵将人扶了起来,将人紧紧地护在了身后,丁香将银票借给了那恶霸,哪知道就在转瞬之前,那恶霸突然握住了丁香的腕子,将人拉着便往回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