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末,入晚春,碧色见深春事尽,春花开尽是荼蘼。
但是蔷薇的花期却热热闹闹地来了,繁繁密密的开满墙头,风中微颤的花瓣,一点点释放出夏天的气息,天气,要热了。
顾长宁身上的伤口在这样的时节,愈合的迅速,除了腹部的箭伤,其他的皮外伤基本都已愈合,就连腿上的伤也无甚影响。
于是很显然,顾家要圈不住顾长宁了。
而此时,顾家三爷,顾学礼也入京了,带着顾家的年轻子弟,浩浩荡荡地来到中都。
这日,顾长宁起了个大早,穿了一身交领收腰窄袖的黄色锦裙,明媚又高挑,白色束腰缀以绿绦,每走一步,丝绦飘逸灵动,让人又活泼了不少。
对着镜子,香莲给顾长宁梳了一个利落螺髻,刚准备给她点缀两支珠花,就被顾长宁扭头躲开了:“插个青玉簪就行。”
香莲:“小姐,这会不会太英气了呀。”
顾长宁:“一会我要同三婶出城去接我三叔,带着珠花,叮叮咣咣,很是不方便。”
顾长宁从香莲手中接过玉簪,插进发髻,左右瞧了瞧:“我受伤这段日子,倒是把你梳发的手艺训练地愈发好了。不错不错,我很满意。”
香莲有些得意:“嘿嘿青桐回东宫前也是这么说。”
顾长宁眉毛一扬:“你同青桐何时开始相处地这么好?人家来时,你嘴巴噘得能拴头驴,谁知前日青桐回东宫时,你又舍不得了。”
香莲看向镜子中的顾长宁道:“嗨,没想到青桐在这里这么有用,帮了我不少忙。而且青桐说了,我们以后是一家人,自然要亲厚些。”
但顾长宁听到这个话,却好似并未开心多少,镜中的唇角,一丝的弧度都未改变。
“你这么听青桐的,不如我把你送到东宫去?”说着顾长宁站了起来。
香莲把顾长宁坐皱的衣裙扯了扯:“我才不去。青桐在咱们院子这段日子,我算是看明白了,我这种好吃懒做,没有眼力见儿的,也就您能忍受我。东宫那种地方,只有青桐那样的才能活下来。”
顾长宁打趣道:“呵,你还知道你好吃懒做,没有眼力见儿呀。”
香莲把顾长宁推出了门:“您赶紧去前院吃早饭吧,老爷夫人等着您呐。”
过了辰时,顾长宁、姜萍以及顾家的管家顾柏华和小厮一同骑马出了城,到玄武门外迎顾学礼。
“三夫人,小姐,那里有个茶棚,咱们去那里等吧。”说着顾府的管家顾柏华将她们带到了路边的茶棚,并接过二位主子的缰绳交给了跟来的小厮。
顾管家:“六子,你把马拴在旁边的树上。”
“知道了,顾叔。”那名叫六子的小厮牵着马走到了茶棚旁边的树下。
顾长宁瞧着那个叫六子的小厮很是眼生,于是问道:“顾叔,六子是新来的吗?”
顾管家向茶棚老板要了些茶水和糕点,转身回顾长宁的话:“六子已经来府里一年多了,只不过六子常在后院,您也不经常在家,所以没怎么见过他。”
顾长宁眨了眨眼,恍然道:“哦,这样呀,我说怎么瞧着这么眼生。”
“客官,您的茶水和糕点。”说着茶棚的老板将端上的茶碗、水壶和糕点摆在了他们桌子上。
顾长宁冲着已经拴好马的六子道:“六子,别站在那里了,你也过来坐下吧,还有得一会要等。”
六子有些不好意思,憨憨地挠了挠脑袋,笑着摆了摆手,站着没动。
顾管家:“小姐让你过来,你就过来吧。”
这时六子才迈着脚步进了茶棚,挨着顾管家坐了下来。
姜萍:“柏华,接学礼的人是什么时候出发的。”
“回三夫人,寅时就出发了,早饭时一个小厮提前回来报信说,三爷应该午时的时候会到。”顾管家将茶碗一一涮过,为顾长宁、姜萍倒上茶水。
顾长宁倒是一点儿也没有嫌弃,端起茶碗就喝了一口。
姜萍有些讶异:“我还以为你会喝不惯这路边的茶水。”
顾长宁一笑:“怎么会呐,三婶,我也是跟着姜师兄在外面奔波过的人,出门在外,哪会讲究这么多,有时有口吃的就不错了。”
姜萍挑眉道:“李谦不知道吧?”
顾长宁:“他要知道了,就不让我出门了,或者,派青桐跟着我出门。”
姜萍笑道:“那真是苦了青桐了。”
直到午时三刻,才从视线的尽头冒出一队车马,辚辚而来。
只见两个锦衣华服的少年骑着马,走在车队的最前面,在模模糊糊地看到茶棚中熟悉的身影后,便扬鞭奔了过来。
顾长宁看见来人,也满脸兴奋地从茶棚跑了出来,向他们招手。姜萍则慢慢走出茶棚,站在路边,笑着看向那两个疾驰而来的少年。
鲜衣怒马,踏风踩浪,光影打在两位少年身上,都泛着金光。
哒哒的马蹄声引得路人仰目而视,看到飞驰而过的少年,俱是赞叹:“哪家少年郎君?好生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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