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沈啊,大闸蟹我好像忘记蒸了,阿姨着脑子真是不太够用了。”江母抱歉的看着沈渡。
“我不想吃大闸蟹。”江明灿语气生硬的说。
沈渡好像知道哪里不对了,是大闸蟹不对。
“我刚才在厨房已经开火蒸上了,现在应该好了。”江凉川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去厨房。
沈渡刚想阻止,江凉川已经进了厨房,沈渡侧目看到江明灿脸上覆上了满满的怨怼。
江凉川把大闸蟹端上来,一人一只放在盘子里说:“沈渡托人从国外空运回来的,妈 ,明灿,我们家好久没吃过这么好的大闸蟹了。”
说着江凉川不管其他人心里的疑惑,难过,怨气,自顾自的剥好了一整只的蟹肉,放在了沈渡的盘子里。
他看着眼前的江凉川。
江凉川递过盛着蟹肉盘子的手是颤抖的,额角渗出隐忍细密的汗,脸色苍白如纸,终于支撑不住汹涌袭来的呕吐感,起身冲向卫生间。
江母跟着站在卫生间的门外,不停的敲着棕色木门:“小川,小川,你开开门,没事吧?”
饭桌上的沈渡听着卫生间传来的翻江倒海的剧烈呕吐声,转头看向眼角泛红,低头不语的明灿问:“你哥是大闸蟹过敏,还是?”
江明灿抬头看向沈渡碗里的蟹肉说:“哥之前的那个男朋友,跟哥分手的那天晚上,哥也是这样给他剥了好几只大闸蟹,可是那个人出门就再也没有回来。之后哥只要看见大闸蟹就会有这种应激反应。”
沈渡在记忆力搜索,他们去过的海鲜大餐饭局,或者有人给自己送的当季肥美的螃蟹,江凉川都会懂事的给他处理外壳,手法耐心细致,沈渡曾经暗自欢喜他的助理有这项绝技,可他没有一次注意到,每次递给他蟹肉之后,江凉川都会出去一会,回来时便眼尾湿润,脸色苍白,如果不是今天的事故,他也许会永远把江凉川那些痛苦沉沦的表情当成他错看了的幻觉。
两个人到家时已是深夜,沈渡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卫生间洗澡,而是让江凉川跟他到房去一下。
沈渡掏出抽屉里存放着的,之前被沈渡反复阅读,已经要倒背如流的“江助理喜好一览表”,两只手抓住纸的两侧,撕成两半,扔进了垃圾桶里。
“既然你从始至终都想做个表演者,那就请继续演吧。”
空间里没有多余的声音,房的时钟滴答滴答的走着,沈渡直视着对面的江凉川,心像被钝器重重的砸了一下。
江凉川向前一步,隔着不宽的办公桌,倾身向前左手抚上沈渡的脸:“对不起,抱我去床上吧,今天好累啊。”
夜色旖旎,江凉川伴着喘息声对沈渡说:“明早我再给你写一张,这回是真的。”
天光微透,窗帘层叠的缝隙中露出几缕淡淡的阳光,打在还在睡梦中的侧脸上,江凉川醒了有一段时间了,他看着沈渡的侧脸,伸手想要拂去他眉角的几缕碎发,抬手却停在了半空中,终究没有去碰他。
他们昨晚再一次肌肤相亲,如果算做炮友的话,他们亲密的次数到现在只有三次,算作恋人
也真的不是,他们没有相互表白,情投意合。
江凉川曾经以为自己这一生已经注定孤独终老,他唯一为了生存而奔赴的,活着的唯一信念就是把为母亲治病的高利贷还完,让家人能余生安稳,之后自己对这个世界便不再有任何期许。
但是现在他竟因着身旁这个男人而生出一丝希望,也许活下去也并不是那么无聊。
沈渡也被这阳光刺到了眼睛,窸窸簌簌的拉了拉被子想挡,睁眼间看江凉川眼含春水的望着他,竟给沈渡的脸看红了。
“你以前在别人床上醒了,也都是这么含情脉脉的眼神吗?”沈渡以前没发觉,江凉川只要稍微想释放一点妖冶,眼里的情绪都是惊心动魄的,就像现在,沈渡看着这双勾人的眼睛,真想扑过去再来一次。
“我一般都是做完就走,不过夜。”江凉川实话实说。
沈渡被噎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江凉川,昨晚我一夜都在想,不如我们的关系结束吧。”
江凉川看了看沈渡,不过就是回到原点:“好。”
沈渡立刻起身坐起来,像被点的炮仗一样的输出:“好什么,我就知道,你是不是老早就等着这一天呢,等着跟我划清界限呢?”他气急败坏。
江凉川大早上实在是没法跟上沈渡这神经质的思维:“沈总,您说的要结束关系,您还不许我说好,我是不是应该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挽回,才能满足您的恶趣味。”
沈渡眼含怒意,胸口起伏,喘的气都不通畅:“你就不能问问我,为什么这么说啊?”
江凉川听话的照着做:“你为什么这么说啊?”他觉得此时的沈渡只有三岁,不能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