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了很久想把他们拼凑起来,可是最后想起来的都是些残忍的事,我想起张家媛说你爱的是她,说你早就厌倦我了。”
“想起你们在楼下接吻,想起妈妈恶毒的眼神,还有心理诊所一面面白花花的墙。想到头疼却想不起一件开心的事。”
“沈宴,我不欠你什么,我们在一起八年,我倾尽所有感情,我的初吻,第一次,一切一切美好的开始都是关于你的。”
“你又是怎么对待我的呢,沈宴,被人骂小三,不要脸的是我,整日整夜酗酒的是我,滥交自杀的是我。”
“你不用再对我说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你嘴里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让我觉得恶心。”江凉川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可是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扎着沈宴的心。
沈宴抬头看他,他的小川已经三十一岁了,原本白皙的皮肤经过一年的居家白的更甚,像透明的一碰就会碎裂的白瓷,明艳的五官也和年轻时候的他别无二至,他仿佛并没有长大,还是那个二十岁出头的孩子。
但是他确实已经长大了,能把话说的像刀子一样剜心。
未变的容貌也透出类似花朵枯萎的迹象,江凉川在这一年里日渐消瘦,话也越来越少,他本打算给他足够的时间调整,可是他觉得希望越来越渺茫。
江凉川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抬头看着沈宴:“沈宴,你放我回国吧,我不找他,我也不会再找任何人,就一个人过,你放了我,行吗?”
沈宴的全身都在发抖,五官却不带情绪的冰冷,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江凉川知道等不到回答,低头靠在沈宴怀里,沉沉的睡了。
沈宴把他抱到床上,盖上被子,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脸:“我死之前,不会放你走的。”
江凉川的睫毛轻颤,沈宴已经转身出去了。
这天晚上,江凉川做了个长长的梦,画面是江凉川和沈宴初吻的那个夏日傍晚。
那是在接受沈宴表白后的一个月。
七月中旬,舍友们都各自回家,江凉川在暑假找了一份兼职,只回家住了几天,便又匆匆的赶回了学校。
沈宴提着从家里带过来的饭盒,里面是他做的红烧肉。
男生宿舍的三楼,他推开门,看着宿舍里没有开灯,也没有人影,但是宿舍的厕所连着浴室里有哗哗的水声。
他敲了敲浴室的门:“小川,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刚刚陷入爱情的小男生连听到恋人的话,也会害羞,红晕从脸蔓延到脖子处。
他几下便洗完,在浴室里穿好短袖的棉质t恤和休闲短裤出来了。
沈宴在下铺床上坐好,桌子上摆着带来的保温饭盒和细细碎碎的一袋子超市买的干果零食。
他看着走出浴室的江凉川,还在滴水的头发,打湿了他身上的棉质t恤,映出一片水痕。
江凉川用毛巾又擦擦头发,然后低眉顺眼的走到沈宴面前,拖了个凳子坐在他对面。
沈宴把食盒打开:“快点吃,一会就凉了。”
江凉川刚从家里赶回来,还没什么食欲,于是有些抱歉的说:“还不太饿,我留着当宵夜吃吧。”
沈宴也不计较,把食盒再次扣上说:“行,那就晚上吃。”
他知道明天是江凉川兼职工作的第一天,于是脸上带着看小孩子一样神情的嘱咐他:“出去工作嘴甜一些,和你的督导搞好关系,但是也不能任人欺负,不能人家让你干什么你都干,要有自己的底线,懂吗?”
沈宴已经找到实习单位了,实习半年的的沈宴在工作中左右逢源,如鱼得水,他有资本教育初出茅庐的江凉川。
江凉川知道,在他的面前,自己就像一个小孩子,不管是工作经历还是情感经历,都空白的过分。
他突然抬头问:“你之前交往过几个人?”
沈宴笑了笑,他们在一起一个月,最亲密的动作,不过就是牵牵手抱一抱,18岁的江凉川清纯的像只小兔子,他也从来不敢开口问关于沈宴的过去。
可是他介意,像每一个初恋中的人,积攒在心中的疑虑和酸涩喷涌而出。
沈宴觉得无需遮掩,大大方方的承认:“在你之前有三个。”
“都是男生吗?”江凉川追问。
“其中一个是女生,但是我慢慢发觉和女生在一起的感受并不是很好,所以我确定我应该是更喜欢和男生在一起。”
江凉川低头“哦”了一声,今天不如一不做二不休:“那你和他们,都进展到哪一步了?”
江凉川本就局促,问完之后他的脸更红了,他低着头望着自己的大腿,手指搭在腿上不停的搅着。
沈宴看着这样的江凉川,觉得无比的可爱:“该做的都做了,除了那个女生,对女生来说,第一次更重要一些,如果将来走不到最后,也不至于太伤害人家。”
“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趣?”莫名其妙地江凉川便脱口而出这句话。
沈宴让江凉川的话惊的愣住了,一时不知
如何作答。
“那你喜欢我什么呢?”江凉川再次犹豫着问。
沈宴刚才的沉默,江凉川当作对上一个问题的默认,心里生出一阵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