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离开之后,那妻子笑着把我们领进了旁边的屋子,并且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最近家里刚没了个孩子,所以焚香拜佛便频了点,搞得屋子里乌烟瘴气的,还望各位见谅!”
听到这话之后,大家彼此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清风哥忙走上前去,安慰那位妻子节哀,可这世界上最痛苦的分别莫过于丧子,显然,尽管那妻子拼命的克制着自己,但还是流出了眼泪,见状,阮溪忙递上纸巾,帮她擦拭,颜思姐搀扶着她的胳膊,走进了里屋。
屋中的陈设很是简单,只有一个大沙发,一张床,还有茶几,电视机一类的平凡物件,并不像是一个暴发户家里该有的配置,不过倒也正常,毕竟这样低调的有钱人,我身边就有一位,这里的装扮和颜思姐家有一拼,但是他家至少在外表看,还是一所豪宅,但我仔细打量着里里外外,这就是一户普通农村人家的样子,这不禁让我怀疑是不是走错了,但村中几个村民都指向这家,应该不会有错。
于是,我们一前一后的来到了屋中,坐了下来,那妻子擦了擦眼泪,笑着叹了口气,说道:
“真是不好意思,初次见面就失态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给我们往上端着水果和零食,那零食我见过,就是小的时候家里用玉米或是其他粗粮打磨成的玉米酥,想不到,现在居然还有人吃这种零食,看到它的瞬间,我想起了诸多的童年往事,也想起了爷爷小的时候,每次进城回来都会给我带玉米酥的经历,那东西,小小的,黄黄的,咬上一口酥脆的掉渣,满口都是玉米的清香。
“嗨,您客气了,论起来,是我们拜访的不合时宜,还望您见谅!”
清风哥一边推脱着说她不用这样客气招待,一边说着安慰她的话,果然,这样的场面我们还是不擅长,所以每逢这样的场景,虽然我们知道结果,但是总要矜持一些,又要把握好推脱的度,不能让人家觉得我们好像瞧不起他们,所以,就需要万能的清风哥当主角,来走这个过场。
何超倒是没有客气,直接从盘子里拿了一块玉米酥,嚼在了嘴里,吃完后连连叫好,并且询问妻子这东西是从哪来的,想不到,尝遍山珍海味的何少爷,竟然也喜欢这种淳朴的零食,真是让人意外。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因为吃着玉米酥长大的,所以我很熟悉它的味道,可当我拿起一块嚼在嘴里的时候,却总感觉哪里怪怪的,这玉米酥好吃是好吃,可是仔细回味,却有着一股淡淡的不易察觉的腥味,这种味道绝对不属于玉米酥该拥有的。
看大家吃的痛快,我便没有说出我的猜疑,毕竟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做法,也可能是这东西放的时间久了吧,之后我便没再吃它。
那妻子热情的给我们讲起了村里的一些事儿,聊天中,我们才得知,他们俩原本就是这个村子的,这所房子也属于家里的老宅,不过在发家致富之后,两人也在城里买了房子,不过住惯了乡下的他们,还是比较喜欢农村惬意的生活,就搬回这里住了。
阮溪借此机会问了我们都关注的一个话题:
“那,姐姐,您家是做什么生意的?村中都说您家有门道,可否教教我们?我们也是出来创业的,只不过失败了,才从外地来到这个村子的,也期望着有一天能够东山再起呢,如果方便的话,可否给我们指一条明道!”
而呢,妻子听到这话,却摆摆手,虽然装作云淡风轻,但话语间我能看出他想隐藏些什么。
“没什么,就是普通的小买卖,只不过碰到了点儿机会才发了点儿小财。没有,村里说的那么邪乎,借点儿钱够我们小两口温饱,就行了!”
见她不在想讨论这方面的事情,我们便识趣的,没有再打听,但我一转头,就看到痘痘一直在瑟瑟发抖的抓着我的衣角,眼睛里也闪过一丝惶恐,但由于大家见不到豆豆,又怕我隔空跟他交谈,会让这妻子觉得我像个神经病,于是我给清风哥使出了眼色。
而敏锐的清风哥,接收到我的信号之后,立马领会了我的意,于是他急忙掏出手机,像是想询问些什么信息一样,将那妻子单独支到了一旁,而我急忙抓住机会蹲下身子询问豆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而豆豆依然瑟发抖的抓住我的衣角,有些惶恐的指着院子里的正屋说道:
“爸爸,妖怪,我害怕”
有些疑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正屋此时的烟气,照我们来的时候,削减了不少,但隐隐约约间还是能闻到,而豆豆的话,也更加让我确认,那屋里,一定藏些着什么。
“豆豆,不怕,我在呢,一会儿路过那里的时候,你躲在我的身后就好!”
我轻轻的摸着他的脸,他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痘痘本来就属于那个世界的人,他一定能比我的阴阳眼,感知的更加清楚,再加之村里人之前说的那些流言蜚语,我便开始在内心里盘算,要怎么进到正屋里一探究竟。
言语间,更加能确定这妻子已经有0多岁的年纪,但为何脸上一点皱纹都没有,能保持这么年轻的气色,这在农村这样风吹日晒的气候下是根本不可能的。
但是当阮溪问起她是怎么做到保养的这么好的时候,那妻子依然在躲避着这个话题,并且告诉她自己从20几岁就开始保养,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如果真的是在乎自己形象,会保养之人绝不可能是这样的体态,这分明让人感觉牛头对不上马嘴,这种脸就像是打了某些高科技一样,可能赚了钱之后,这妻子也学着那些富太太们,去做了医美,倒也能说得通。
寒暄一阵过后,也快到了午饭的时间,虽然那妻子一直留我们在这吃午饭,但第一次拜访就在人家吃饭,总是不妥的,且况,我可不想吃,在这些熏香氛围下,烧出来的饭菜,于是,一番推脱后,我们便告别了这户人家,到了民宿。
刚一坐下,大家便开始纷纷道出自己感觉到怪异的地方,阮溪喝了口桌上的茶,清了清嗓子说道:
“那妻子绝对有问题,就算医美做的再好,她都快近50的人了,怎么可能保持的那么年轻?”
清风哥皱着眉头,用一种让人琢磨不透的语气说道:
“我觉得,那妻子,根本就没有真正的,为自己失去了孩子而伤心!”
此话一出,大家的目光立马整齐的看向清风哥,我也疑惑不解,怎么会呢?在提到为自己的儿子烧香拜佛祈福的时候,在大庭广众之下,她都没有控制住自己掉出了眼泪,怎么能……
等等,我仔细品味着清风哥说的这句话,细细的回忆着我们上午在那间屋子里的全部细节,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设想一下,假如你们失去了至亲,或者失去了一个对你生命中比较重要的人,你们会有心情招待别人吗?并且跟人收放自如的侃侃而谈?这得是多么强大的心理素质才能办出来的!”
清风哥这样说着,我仔细回忆着后面,那女人在给我们讲起村中发生的趣事之时,谈笑风生的样子,确实有些不对劲,有些人是外向,但是也要分场合,如若刚刚失去了孩子,怎么会有心情与我们说这么多?
“是啊,这女人未免心也太大了!”
可还没等我消化这个线索,颜思姐又说出了一个让大家都尤为震惊的发现:
“透过那个窗户,我看到了那个黑暗屋子里摆放的东西,有一个角落里,好像摆放着一个红色的观音,那观音的样子非常诡异,浑身通红,那眼神给我的感觉血淋淋的,仔细看去,从眼睛里还会淌下一些红色的水,而且我们家里供奉的观音都是坐莲,那观音底下,像是很多个钉子,围成着一个坐席一样!”
听颜思姐描述完,我不自觉捂住了嘴巴,脑海里似乎想象出了那屋里的场面,那个红色观音应该就是豆豆当时恐惧的怪物,看来,虽然那户人家在极力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