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自立走进窑洞,将小妹喊过来:“去把你小学的数学课本找过来,随便拿一本。把橡皮和铅笔也拿过来。”
小妹翻了半天,找了个皱皱巴巴的出来,近一年多时间没有好好看看本了。也不知道哥哥要数学课本做什么。
这时只见包自立喊过表妹对她说:“表妹你来这么些天也没有好好和你说说话。走,我们去外面转转。”
表妹沈秀娟跟着包自立出了窑洞沿着出口走去。。
包自立这里边走边介绍,这是我栽的一行苹果树,还有一些树苗埋在别处,等明年不活的话再补一下苗。边上是花椒树和一点核桃树。
家里养的猪和羊你也看到了,那些只是普通人家的打算,大多数人都养,价格自然上不去。
“我现在虽然推着自行车卖货,但我以后的打算是在街上摆个摊,最好在街上租个门面或者买个门面房。你觉得这样的生活好吗?”
“我没有想过,表哥,你真厉害。”
“你也知道,舅妈和舅舅把你带过来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人怎么样?”
“挺好的呀,比村里许多游手好闲的小青年好多了,很会过日子。”
“那我也直接对你说,我对你印象也挺好的。然后,因为我以后要打算开小商店,所以我要找一个能识点字会算账的,听舅舅舅妈说你读过几年。我们现场考一下吧,这样省得以后大家都反悔。这是小学三年级的数学课本,我随便翻一页课后题,用橡皮把那个答案抹掉你答上来。然后再做两道应用题,我看一下。这样的话语数学都算考过。如果答对的话也都算过关,没答对也没关系,去看能达到什么程度。”
沈秀娟觉得新奇有趣,对这个表哥在心中有了很大的改观,他原本以为表哥看到她残疾的一个腿,走路一颠一颠的,不会看上他,现在表哥这样考她,她觉得挺乐于接受的,至少表哥比一般普通人强多了,不会以貌取人,不会可怜她也不会不给她机会。像她村里和她差不多的女子,到了相亲的年纪,听媒人一说,男方直接拒绝,连见面的机会都不给。
沈秀娟脱了一只鞋子坐在地边上,将本拿过来开始答题,大约10分钟以后将本递给表哥。
包自立经过上一世和这一世的熏陶,已经对这些小儿科的数学题一眼就能看出对错,虽然表妹算的很慢,在本上还打草稿,但是她几乎都答对了,有一个应用题不是完全正确。看来舅妈和舅舅没有说谎,表妹都还不错,在村里的小学四年级是上完了的。
这时候村子的小学一般都是学前班到四年级。五年级六年级和初中要到大点的村上或者镇上去上学。
一直像个小侦探一样跟在两人身边不远处的小妹,看到哥哥和表姐起身了,自己缩着头立马朝窑洞跑,怕哥哥揪出自己的小辫子。
小妹边跑边对姐姐说:“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哥哥在谈恋爱,哥哥和表姐在地面上说悄悄话都不让人听。”
回到家包自立对母亲说:“妈这门亲事我同意了,你给舅舅和舅妈答复吧,至于彩礼什么的你们就按照正常的来办吧,也不要委屈了表妹。我不要求最好,也不能因为是亲戚就太普通了,中等就成。只要我们家能拿得出的,我都来想办法。”
听到儿子这样说,再看看身后的沈秀娟,母亲一下子明白了,这是亲上加亲啊,好事,这比娶一个外人家的女儿让人放心。
这时候的彩礼从600到2000不等。彩礼一般会要5个到10个银元,就是袁世凯头像的那种硬圆。没有的话,一个按照60到80的价折算成钱。
沈桂兰把哥哥他嫂子喊到一边说:“你那外甥同意了,这样吧,我们挑个时间把两个孩子的事定了,他父亲过世不到半年,我打算一年以后,这就是明年年初吧,年前年后也成,把人给接过门,把婚给结了。”
虽然农村也有很多讲究,但是只要去坟头给老人烧张纸,家里添丁进口的,一般都是皆大欢喜的。关于结婚的事也是双标的。遇到这样的事,男方一般都会同意的。如果是女方亲人去世的话,借此抬高彩礼也有可能,一般讲究等一年,两年,最多三年。过了三年他们以后就没有借口了,一般过个一年结婚也是没人说的。这时候的女孩子比较多,男孩子少,可以尽情地挑,彩礼也很普通,农村家庭紧紧裤腰带都可以拿出来。
“行,那明天的话让她妈带着秀娟回去。麦地里的草拔一下,家里的门户还让邻居给看着,明天让他们先回去吧。我和几个兄弟再把这板给解开,把该伐的木头给整理一下,再过几天回去。”
这时候听到自己的女儿的亲事定了,给妹妹和外甥家做事,就是为将来女儿家做事,作为父亲自然力气倍增。
这就和改朝换代以后,外戚给新登基的皇帝站队一样,你给了许诺,我给你拉摇旗呐喊助威一个道理。
舅舅伐的洋槐树堆在窑洞一边,这个不用盖,自然风干就可以了,也不用去皮。解板的那个洋槐树需把皮给去掉,一分四份用来做门框。
桐树的
话是立起来用绳拉着拽着,慢慢的沿着墨线去开。将解好的板靠着窑洞向阳的墙晒着。晒个半年左右,放倒,底下用东西支着,中间用木头夹一下,木板一个一个堆着放起来,存在通风的地方或者窑洞就可以了。
包自立帮不上什么忙,骑着自行车带着他的箱子和东西去街上赶集了。还是集上的人多,消费能力强,而且自己让妹妹帮他看着摊子,自己沿着街上转了一圈,看了一下哪些货卖的快,哪些货卖的慢,同行都卖什么货,自己可以进什么货,都详细的考察了一番。用笔在小本子上做了记录,下一次进货为下一次进货打下了良好的数据基础。
包自立看着他又让妹妹去街上转,告诉她不要乱跑,看看哪些货受小姑娘欢迎回来告诉他。
小妹就像放了学的学生一样欢快的在街头跑来跑去。一个小时以后,小妹跑回来告诉哥哥,火柴蜡烛,冥币,麻花,豆腐,葱,大蒜都有人买。就连平时没人要的绳子,别人也会买几条回家拴牛或者干什么。
包自立没想到妹妹的眼光出奇的好,竟然看到了蜡烛,火柴冥币还有绳子。现在农村多少都有点腿脚不便的人,走着去集上不方便。这是个有潜力的市场。
这一集有小妹的帮忙,货卖得更快了?自己回家在窑洞里盘了一下,数了一下身上的钱,发现将近500多。这500多的如果是种地的话,他们两年的收入都不达不到这个水平。因为现在种地还要交公粮,每年收麦收下来,拉着架子车,拉着最好的麦子去粮站给国家交粮。留下来的粮食只有原产量的一半左右,这个时候的麦子是没有用化肥的,颗粒不是很饱满,亩产不是很高。是用牛耕地的,拖拉机正在开始流行。
包自立赶了一个集,货又不多了。骑着自行车去县城进货,这次小妹没有去,因为前两天刚跟着去过,脚走路都走累了。
老妹对着那个干劲十足的背影说:“这财迷怎么不知道累,是不是男人为了赚钱养家都不知道累,都这么拼命?”
包自立又去买了一些菜种。这个时候农村大多数人在家自己家里都留老品种的菜种。什么韭菜籽,萝卜籽,西红柿籽,茄子辣椒籽都是自己留的。包自立卖的时候也收这蔬菜种子。东边的捣腾到西边,西边的捣腾到东边,连收带卖,一边收一边卖也挺赚钱的。顺便给自己也订做了杆称。不然有些东西不用称的话,你不能光凭嘴给别人衡量钱啊。
包自立顺便买了几双凉鞋和雨鞋。这个时候雨鞋在农村还是个稀罕玩意儿,大家下雨的话都穿的木屐。但是雨会把脚下湿那种。下雨的话,头上戴的帽子是用麦秆编的,身上是塑料纸披在身上。后面有化肥袋子了,那么披在身上当雨衣。
正愁自己货架小的时候,想到了一个办法,找每次进货的老板要了几个编织袋。
包自立打算回家,让母亲把编织袋一边剪开,这两面一缝,就像电视里算拿的搭在肩上的东西一样。跟包的皮封面一样缝成那样,搭在自行车横梁上。这里也可以装一些不容易压的货物。再让母亲用编织袋缝两个大包挂在自行车前,就缝成简易的袋子那种。一个自行车就像一头老牛驮着许多东西,慢慢的行走在每一个村子的路上。
包自立推着自行车,虽然不是很吃力,特别是上坡那一段路必须用力推。他在想啥时候有摩托车,摩托车啥时候流行起来,骑着摩托车去各个村卖货,是不是更加方便了?
想到这里拍了一下脑袋,骂自己是不是傻,你是不是傻。开小卖部了怎么一下子思维去走岔路了?光想着换交通工具,不想着换地点经营呢?
是的,多年以后,差不多在九几年的时候,由镇政府出面在街上盖了一排门面房,可买可租。其实大部分人都是买的,只有小部分人觉得自己生意不保险没有买,后来后悔,房价涨了又从镇政府手里将商铺买了去。
包自立想想也差不多是七八年后了。自己要努力存钱,不然连那些小商铺边都看不到。
这个时候,再想想镇政府开发的商铺比较晚,县城的商铺开发的早,为什么自己不存钱直接在县城买?这样能去大地方就不要去小地方,能去一线城市就不要去二线城市。为何不一步到位?
就像前一世自己村里的老人为省钱换假牙。上门的那种6块钱一个牙,换了,戴了不到一年或者半年不合适,又去镇上180一个牙或者160一个牙,最便宜的110一个牙换了满口牙。本来一份钱就能办好一件事,结果自己花了两份钱,是不是有点冤枉?
想到将来要在县城买商铺,包自立不由得干劲更足,推着自行车不知疲倦的向着家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