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昌是个会做人的,“奴才哪里知道啊,不过,世子爷问了,回头圣上看名单的时候,奴才替您张一眼?”
夏世子含笑,“待皇伯父出关,还请田总管代为请安。”
“世子爷慢走。”
双喜落后一步,掏出一个荷包递过去,“田总管,我家主子送您喝茶的。”
“哎呀……奴才哪敢要世子的赏,奴才多谢世子爷的赏赐。”田昌客气了一句,将荷包揣到了袖袋里,也明白明了夏南的意思。
夏世子这是看上顾二姑娘了,让自己向圣上递话呢。
夏世子是真不知道圣上让皇城司查顾如画的事,还是假不知道?
他想了片刻,管他呢,收了赏银,自己就得记着,夏世子只知道自己的意思,不揣摩圣意。
夏南慢慢走到宫外,一想到顾锦那儿搞不好会来问情况,交代双喜去找露点口风。圣上行踪不能透露,但是可以告知一下自己还会再次进宫。
双喜应了一声。
待到宫外,碰到户部和工部官员抱着折子急匆匆进宫,见到夏南,这群大人们躬身行礼,一个个带着愁容。
有人往夏南身后看了眼,就想张口。
夏南没等人家说话,拱手跟几位大人问了声好,“皇伯父今日只怕不便接见臣僚,几位大人还是让人将折子递上去,回头再觐见吧。”说完告辞离开了。
几位大人互相看了眼,其中一人犹豫地开口道,“夏世子素有贤名,不如求他……”
“夏世子也是出名的不问朝政,还是待明日再来吧。”另一个大人打断了他的话。
几人都沉默了。成王世子的身份,再有才能,也不能插手政事。
圣上日日批奏折,但是,那些批复,有时就让人无言以对。比如南边的灾情,圣上让国师向上天祈福。对南方百姓来说,能得到什么实惠?
京城外都有流民聚集了,南方再不赈灾,万一大批流民四散,夏国岂不是大乱?
有人灰心地叹了口气,摇头向同僚们拱手告辞,一步一步回家去了。
这种时候,圣上竟然还忙着下令让礼部准备选秀。
夏南带着双喜离开宫,双喜回头,看那些大人们灰心丧气的样子,也想叹气。
夏南抬头,阳光撒到了他脸上,热辣辣的如火烤一般。
城外施粥,晋王得了贤名。
晋王的人都说城外流民渐渐少了,都是晋王爷施粥救济,加上国师做法感动上天,灾情缓解,那些流民们都回乡去了。
实际上呢?
青壮、半大孩子被搜罗,年轻女子被买卖,那些老幼,只怕被赶到远离京城的地方自生自灭了。
离府时的好心情,一下烟消云散。
回到府中,唐鹤年看夏南脸色沉重,“世子,可是入宫遇到了事情?”
“圣上闭关三日,宫中无事。”夏南讽刺地说了一句,坐了下来,“先生,我离宫时遇到了户部尚许且和工部宋守杰,南方灾情,朝廷再不赈灾,就要酿成大祸。”
唐鹤年找出一封密报,“世子,这是同贺今日刚整理出的消息。”
“宋守杰只怕是为了兰江来的。金州等地干旱,越州那边,今年却是大雨不断。兰江沿岸堤坝多年未修,若是大雨不断,只怕要挡不住了若是兰江决堤……两岸几州百姓,只怕都要遭殃。”
工部管的就是堤坝维修等工程,宋守杰身为工部尚,对于兰江堤坝情况最清楚。
“可能是许且拉他一起面圣,想劝圣上尽快赈灾。”
几地灾情,总得先赈灾安抚住一块地方。哪怕按下葫芦浮起瓢,那也有个缓解。兰江两岸沃野千里,夏国国粮食,一大半就依赖这片供给。
夏南叹了口气,“我看许且的头发都白了不少,朝中,如他这样一心尽忠职守的官员,太少了。”
“世子,若是越州也乱了,我们是不是趁乱回云州?”唐鹤年有些激动,“金州灾情,已经乱了。越州再乱,朝廷也会乱成一锅粥……”
“还不是时候……”夏南摇摇头,“依我那皇伯父的性子,他会让我在京娶妻生子,他的仙丹大成,才会让我回京。”
想到秦王和晋王的忙碌,夏南嗤笑了一声,“圣上正想长生不老呢,我那两位堂兄还想立为太子继位?”
明宗可不管什么储君不立天下不安的话,现在这节骨眼虽然不时有人提出请立太子,但没人提出立谁,明宗也不管。要是有人提出人选,只怕提谁谁倒霉。
菩真国师自称两百岁了,明宗觉得自己好歹也能再活五百年。
“就可怜了天下百姓。”夏南叹了口气,“先生,您看定州那边,是否有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