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文学

娘胎里的毒

“王爷还没回来吗?”云幼清端着茶,看了又看,最终叹了口气把茶盏放回了桌子上。 “公主许是王爷有什么事耽搁了。”素荷看出了云幼清的心神不宁,但也只能这样安慰道。 云幼清手指轻叩桌面,在心里自己安慰自己,不久前路宇吐露了那么多的对赫连灼不利的事情,赫连雪许是去处理了。 想到这里云幼清心里宽慰了不少,但又觉得此事不至于完全瞒着她不让她知道,这样一想,云幼清心里又多了几分难言的滋味。 罢了,此事又不是她一人不知道,而是整个王府上下都不知道。 “素荷,你且准备些东西吧,今日我和王妃去太守府看看姜小姐。” “是,公主。”素荷应下后便退了出去。 云幼清站起身来,走到了桌旁,拿出纸笔,又放了下去。 她是想着给云瑾写一封信的,有了祝长冬,云瑾的解药似乎变得唾手可得,但又不知那一味珍贵的药材何时才能得到,现在把信写得这样早,万一那药久久不得,恐怕会让人白白有了希望,却不能落实。 不如再等上一等。 想着曾经身在大朔的种种,云幼清又想到了皇贵妃娘娘,云幼清笑着摇了摇头,这大朔啊,终究还是有她在意的人的。 她来到北凉也有一段时间了,她竟不知自己何时变得这样念旧了,云幼清摆弄着自己桌上的物件,大多都是赫连雪不知从哪里买来逗她开心的。 云幼清垂下眼,赫连雪竟在她的生活中留下了这样多的痕迹。 云幼清拿着一个栩栩如生的面人有些出神,这样的东西,其实是入不了皇家的眼的,因此不会出现在大朔的皇宫中,但云幼清却觉得十分的熟悉。 那面人被云幼清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着,以至于云幼清太过于专注,连梅舒云何时来了都不知道。 “幼清,怎么了?”梅舒云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云幼清的身侧,把云幼清吓了一跳。 云幼清笑了笑,把面人放回了桌子上:“没什么,素荷许是已经打点好了,我们走吧。” 梅舒云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云幼清刚刚拿过的面人,而后便似乎懂了什么。 “青果呢?”梅舒云上了马车,看着往常外出时跟着云幼清的人换成了素荷有些奇怪。 说道这个,云幼清很是开心:“青果终于愿意去院了,先前她总是顾忌着什么,现在却不知怎的想通了。” 梅舒云点点头:“不过,若是只有你一人出府,还是要带上青果的,或者你出府时和我说一声,我同你一起去,总之,要有个能护你周全的人在身侧才好。” 云幼清看着梅舒云,一时间只觉得说些感谢地话会太过于生分,但什么也不说又不能表达自己内心的感激。 梅舒云知道云幼清的内心所想,笑了笑,拍了拍云幼清的手:“左右我在王府待着也是无事,不如多和你出去走走。” 云幼清握住了梅舒云的手:“舒云如此待我,我定不负舒云。” “好啦好啦,你这话让王爷听了又不知他要生出多少醋意。” 云幼清噙着一抹笑意,低下了头。 “王妃娘娘,侧妃娘娘,太守府到了。” 云幼清和梅舒云对视一眼,下了马车,带着素荷和月莲跟着太守府的人往姜念慈的院子去了。 云幼清看着太守府的一草一木,只觉得颇有香气息,且听闻姜太守只有一位夫人,夫人病逝后也未续弦,二人伉俪情深,是嘉松郡的一段佳话。 而姜念慈又是二人唯一的孩子,可以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这样的环境也没有让她娇蛮无理,反而知达理,这样也可以看出来姜太守和其夫人的教女有方。 但是之前姜太守对其手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又是云幼清心里的一根刺,让她不能对太守府放下戒心。 不过,姜念慈却是可以结交的。 “二位娘娘,这里便是小姐的房间了。 房间里面的人许是听到了动静,连忙过来开了门。 云幼清对这人也是有印象的,便是那日跟着姜念慈和她见面的那名婢女。 香兰红着眼睛:“二位娘娘,我家小姐病重,不能给二位行礼了,还请二位娘娘宽恕。” 梅舒云把香兰扶了起来。 云幼清在一旁开口:“那些都不重要,要紧的事你家小姐的身体。” 香兰抹了一把眼泪,点点头:“二位娘娘随我这边来。” 云幼清和梅舒云甫一进门就闻到了浓浓的草药

味儿,二人加快了脚步来到了姜念慈的床边。 “你们来了”姜念慈不过是才说了一句话就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却又偏偏带着些气若游丝的意味,让人听了十分揪心。 “小姐,小姐。”香兰看到姜念慈这个样子赶忙上前扶起了姜念慈,那样似乎能让姜念慈舒服一些。 “你这丫头,我说了多少次不许这样毛毛躁躁的。”姜念慈冲着香兰虚弱地笑了笑,而后又转向云幼清和梅舒云二人,“二位娘娘,还请原谅我,恐怕不能很好地完成我们的承诺了。” “说的什么傻话,大夫怎么说?”云幼清上前来到了姜念慈的身边。 她知道姜念慈说的是兴办女学之事,这件事办起来并不简单,而姜念慈这样说,恐怕就是知道自己的时日无多了。 姜念慈摇摇头:“没用的,我这病是娘胎里带来的,如今只是用药吊着命罢了。” “傻丫头,哭什么呀。”姜念慈看着咬着嘴唇努力不哭出声的香兰笑了笑,费力地抬起手给香兰擦了擦眼泪。 云幼清看着这一幕心里尽是苦涩,上一世的她和素荷又何尝不是这般模样?在皇宫一个又一个无望的夜里,唯有她们主仆二人可以相互慰藉。 姜念慈刚说完一句话便猛烈地咳了起来,香兰急忙摸出帕子放在姜念慈的嘴前,还不忘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姜念慈的背,试图让姜念慈好一些。 云幼清和梅舒云无一不是紧皱眉头,姜念慈本是多么美好的一个年纪,却得了这样的病,让人如何不痛心。 姜念慈咳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云幼清的目光向那帕子望了过去。 是一片刺目的红。 “念慈”事已至此,云幼清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才能宽慰姜念慈。 姜念慈摆了摆手,躺了回去:“两位娘娘能来看我,我已经是十分感激,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娘娘也不必过多忧虑了,天命而已。” 天命?云幼清握紧了拳头,什么是天命,上一世大朔的亡国以及她的惨死也是难以违背的天命吗? 若要她顺从,她偏不要。 “你不会死。”云幼清看着姜念慈,眸子里闪烁着难以捉摸的火光。 姜念慈与梅舒云听到这话皆是一愣,纷纷看向了云幼清。 “念慈,若是我有法子能让你活下来,但是比较痛苦,你会怎么选?” “娘娘可真是难为我”姜念慈目无焦距地看着那缠绕在雕花木梁上的纱帐,想起了许许多多的事情。 一是待她极好的父母,二是无忧无虑的生活,三是那对于赫连雪的惊鸿一瞥,四是她还未完成的胸中丘壑。 “小姐,小姐”香兰流着泪,她自然是想让姜念慈活着,但她也不想让姜念慈承受云幼清口中的痛苦。 姜念慈闭上眼,笑了笑:“那便活着吧。” “好,你等我再来。”云幼清上前握住了姜念慈的手,而后又转头看向了梅舒云,“舒云,我回府带祝长冬来。” 梅舒云自然是不放心云幼清一人独行:“我同你一起去。” 二人即刻返程,不出半个时辰便回到了王府,又半个时辰带着祝长冬来到了姜念慈的病榻之前。 听到自己身前有着窸窸窣窣的人声,姜念慈的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对上了祝长冬笑意盈盈的眼睛。 姜念慈不知道祝长冬是谁,更不知道他的秉性,只觉得眼前的少年笑得温暖,让人不由得放下了警惕。 祝长冬看到姜念慈醒了过来也不说话,只是继续笑着,扒开了姜念慈的眼皮细细地看着。 “诶,你”姜念慈被吓了一跳,不过看到了围在她床前的云幼清和梅舒云她便知道此人便是云幼清口中的那个祝长冬了,于是便老老实实地由着祝长冬巴拉她的眼皮了。 祝长冬看了姜念慈的眼皮,又看看她的指尖,过了好一会儿才哈哈笑了两声,而后开了口:“你被人下毒了。” “我这是”姜念慈想说这是她娘胎里带来的病。 祝长冬自然知道她想说什么:“有人在你娘怀你的时候给你娘下了毒。” 云幼清知道既然祝长冬这么说,那便十有八|九是这样了。 姜念慈变了脸色:“那我娘的死” 在场的人除了祝长冬脸色都不好看,她们知道这两件事自然是撇不开关系的。 祝长冬笑嘻嘻地凑到了姜念慈面前:“你娘虽然死了,但是你身上的毒可解,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等我给你解了毒再说。

” “你说的什么话,你这没心肝的东西,你自己没有娘吗?怎么能说出来这样的话!”香兰看着姜念慈流下的两行泪,无比揪心,上前推了祝长冬一把。 祝长冬自然不会被香兰推倒,只是垂下了头,不再言语。 云幼清和梅舒云知道祝长冬的过去,又知道他的性子,知道他是个打不得骂不得的祖宗,更何况姜念慈的毒还要靠着祝长冬去解,因此云幼清没有斥责祝长冬,她只能握紧了姜念慈的手:“念慈,长冬是个命苦的孩子。” 正当众人以为祝长冬不会再有动作的时候,祝长冬却猛地笑了起来,笑声之癫狂让人心生惧意。 祝长冬一个跃步跳到了香兰的面前,双手掐住了香兰的脖子:“你说对了,我就是没有娘,她不要我了。” “不过在我有娘的时候,她日日都这样掐着我的脖子,叫我去死。” 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看着面色通红的香兰,梅舒云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祝长冬一个不快就要了香兰的命,云幼清却拍了拍她的手。 看着香兰眼睛里流露出的恐惧,祝长冬没有感觉到报复之后的快意,反而一种更加孤寂的感觉涌上了他的心头。 祝长冬有些落寞,放开了香兰:“人人都似你这般怕我,即使我救了你家小姐的命,你们也会怕我惧我厌弃我。” 祝长冬说完后便推开门走了出去,即使云幼清追了出去也没再看到祝长冬的一片衣角。 云幼清轻轻地叹了口气,轻轻说道: “长冬。” “记得回家。” 她知道,祝长冬会听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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