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娘不住点头,哭得不能自抑:“陛下当然会开心,奴陪了您这么多年,终于等到您能重新开口说话的一日,此生无憾了。”
霍晚绛现在身份不同,她坐上皇后之位本就因哑症遭世人诟病。
可她是真争气啊,居然连这一点微不足道的缺点都克服了,往后谁还敢质疑她这个皇后?
可她做了皇后就与从前彻底不同了,恩宠荣辱都只在凌央的一席话。
若换作从前,她受了凌央的委屈,大可与他分道扬镳,随心所欲过她想过的日子。
现在……
阮娘又忐忑不安追问了霍晚绛许多问题,她实在是太担心霍晚绛未来处境。
宫中人人都道皇后失宠,她又无父无母,往后怕是会愈发艰难了。皇后红颜未老君恩便断,不若趁早改投临华殿那位所好。
这样的话听多了,她也跟着紧张起来。
霍晚绛没有办法全数解答,成大事者不可提前泄露天机,许多道理都是阮娘不懂的,她也不愿将阮娘牵扯进来。
她只能比手语告诉阮娘,她要的从来都不是荣华富贵,而是凌央的一颗真心,真心便足矣抵挡一切。
霍晚绛迫不及待地想直接到三日后凌央的生辰夜。
她一定要亲口告诉他,她有多爱他。
正当此时,姒萱的声音在寝殿门外响起:“皇后娘娘,薛将军求见。”
霍晚绛和阮娘的私语只得戛然而止。
薛逸从没像这般正式请求在椒房殿见她一面。
她换好衣物外出见贵客,薛逸刚来不久,人都没坐上座垫,一见她,他急得不行:“皇后,您可真坐得住啊。”
霍晚绛满头雾水。
薛逸道:“陛下都为了她把云大人撵出长安了,娘娘,您就一点也不着急?”
原来他是为此事前来。
霍晚绛比道:【薛将军是想让本宫向陛下进言?可本宫只是一介女子,你们身为人臣都做不到的事,陛下又怎会听我之言?】
薛逸听完阮娘叙述,直摇头:“不,臣更担心您,担心您……”
担心她看错了人,交错了心,担心她所有倾注的感情不过是一厢情愿。
薛逸见霍晚绛太过于淡然,又絮絮叨叨起来:“娘娘恕臣无礼,臣只是害怕您受流言蜚语所困,影响到您腹中小皇子。今日一见,见娘娘气色红润容光焕发,臣便安心了。”
“可是臣想问娘娘一句,您儿时都敢还击欺负您的人,向臣脑门上砸石头,怎如今竟被泯灭成这副气性?您再不争不抢下去,迟早,整个后宫都会倒戈向临华殿。”
“娘娘若想争上一争,有用得着臣的地方,大可直接开口。”
他是个直性子,所有人的死活都可以跟他没关系,唯独不忍见霍晚绛受半分委屈。
可她的心真大啊,心上人都和旧情人在她孕期卿卿我我了,她居然可以毫不介怀。
如此心胸,岂是他薛逸可比的?
他就不该多事跑这一趟,也罢,就当给她请安了。
薛逸负气离开,霍晚绛甚至没来得及与他道别。
算了,等所有事情结束,薛逸就能明白一切了。
她又不是没心没肺的傻子,不至于让自己沦落到遭欺负了也不吭声的地步。
殿外一株红梅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缓缓转身,凝视那株傲雪绽放的红梅,不禁想起凌央在青莲镇时为了她偷偷学手语之事。
夫妻之间,本就该互相付出、互相了解,凌央为她做的事太多,他的真心都险些剖开给她看了。
所以无论他现在做了多少与霍素持恩爱的戏码,她都可以放心信任他,外人的风言风语无可动摇。
……
腊月十七,凌央生辰。
临近黄昏,霍晚绛盛装打扮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