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钺吃惊道:“不会吧,这也是——”唐钺一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
李丰喝了一口酒、盯着唐钺说道:“话里话外,说是你的种!”
唐钺被嘴里的酒呛住、不停咳嗽,良久停住,抢白道:“胡说!我跟她半毛钱的关系没有!”
李丰终于笑起来,说道:“看把你吓得!娶了媳妇就是不一样啊!这要搁以前,谁爱说啥说啥,谁爱咋讲咋讲。”
唐钺缓着心神说道:“奸出妇人口,我的清白是不是就维系在周至瑜一人身上了?”
李丰笑道:“那哪能呢,咱兄弟,什么时候也不能让藤园那帮小娘们吃住啊,盛墨说了,这种不明不白的小杂种得溺死,吓得周至瑜连哭带嚎,第二天盛墨找人把庄沐春打得半死,然后扔车里推沟里去了,他现在在医院,估计能挺三两个月,盛墨跟医生说了,庄沐春要是醒了,医生就得死。”
唐钺笑道:“盛墨才是真虎。”
李丰笑道“咱盛墨现在啊,整天就是一副混不吝的尽头,我就是一个小人得志,都别跟我起腻,我可不是唐钺,还跟你讲理、还跟你温尔雅,谁也管不了,弄得蒋副司令都整天在那摇头叹气,唉声叹气,姓庄的一这样,盛墨又虎了吧唧的,王至清能来害怕吗?他也是做贼心虚。”
唐钺说:“那王至清是自己多想了,周至瑜这人命不好。”
李丰笑道:“周科长人也还行,现在她是庄太太,养着自己的丫头,还得养着庄沐春以前的那个私生子,有个姨太太刚生了孩子也要她养,还有庄沐春新收的三个姨太太,还有要账的,她也不容易,虞小善现在与她走的很近。”
唐钺叹气道:“虞小善一直与她走的很近。”
李丰笑道:“我一直以为他俩不对付,却原来如此。”
唐钺也叹气道:“患难见真情吧,虞小善贫寒人家出来的,他给不了周至瑜一个体面的家世,女人呐,多么要强,终归是要活在男人的影子里。”
李丰又与唐钺说了一些上海的旧闻,不断喝酒吃着菜,唐钺计划着:“明天带你们去逛逛四九城,但我不能远走,你嫂子身子重,我得陪她。您呢要是能多往一阵,我让蕙兰陪着你们上远处去转,正好去溜溜车,忠叔家的丫头,去过上海,会讲上海话。”
李丰说:“好,这次来,我就是想多待几天,老金送他女儿去美国了,和查家小姐一起走的。”
唐钺笑道:“这个我知道了,挺好的,美国的女性教育,还是可以的。”
李丰又说:“卫祺死了。”
唐钺闻听一愣,筷子停在半空。
李丰说:“去郊外的吴镇抓人,也是大意了,那是一支百十多人的武装,打起来了,卫祺胸口中了枪。”
唐钺问:“什么时候的事?”
李丰说:“二十天前,后事都办了。”
唐钺沉默良久,唐钺说,喝酒。
次日,唐钺和李丰开车出去闲逛,天冷,苏兰、陈青与甄梅睡在了一处,因为不知道陈青、苏兰二人的到来,唐钺只让人为李丰收拾了自己和子路住过的那个院子,拢了火盆、整理了桌,在门口挂上兰园的牌子,所以唐钺和李丰住在了兰园。
甄梅三人起来时,唐钺和李丰已经出门去了。苏兰开心地去看了廊下自己与母亲曾经的房间,央求着青禾给自己找顺手家伙去打扫房间,陈青也忙活起来,蕙琳、青禾也动手帮忙。
唐钺、李丰二人单独盘桓了三日,第四日又叫了叶少基小聚,第五日唐蕙兰终于在叶少基的帮助下、请下假来、回到家中。唐钺之所以让蕙兰见见李丰,是因为蕙兰之前和唐钺说过,过些日子要去上海,参加教育公署、红十字会组织的慈善义演,唐钺觉得极端不靠谱,又拦不住,想让李丰在上海照应一下蕙兰。
第六日,唐蕙兰准备领着叶少基去爬长城,想带着苏兰和陈青,但苏兰和陈青却婉言推辞了,唐钺只好让石头跟着去了。
看着这几日甄梅也挺劳累,唐钺自己却磨了咖啡,端到花厅与甄梅对坐晒着太阳,甄梅现在肚子也大、身体也有点浮肿,二人座的沙发,唐钺都不敢坐过去、生怕挤到她们娘仨。
甄梅笑道:“有故人来,咖啡的味道都调得像上海的口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