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卿侧身,两步走到殷璄面前,几乎贴进他怀里,离他非常近。
或许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刹那,她便已经下定某种决心。
他出现得恰到好处,她的心境也恰到好处。
卫卿很清楚,她需要他,需要他的身份和威望,可以一次解决她以后在卫府的所有难题。
卫卿平视着他胸膛的衣襟处,上面的鱼龙纹清晰冷贵,轻声唤道:“殷都督。”
这大抵是卫卿最春风柔情的时候,耳边青丝款款扬起,眉眼带笑似真似假,美不胜收。
卫卿红唇轻轻勾起,与他轻语呢喃道:“反正我已经欠了你,以后是要还的,也不在乎再多欠这一回,你说是吗?”
说罢她仰着头直直望进殷璄的眼里,无半分退怯,扬声又对卫辞道:“爹,我没法代替大姐姐嫁去周家了。”
那语气说得笃定,而又异常强硬。
卫辞一惊,抬起头来。
下一刻卫卿踮起脚,径直凑到了殷璄下巴处。她一手揪住他整齐的衣襟,便将他微微拽下一些,然后侧开头,鼻尖从他的鼻尖堪堪错过,然后精准无误地吻了上去。
身后锦衣卫刷刷拔刀出鞘。
院子里的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
卫卿的唇压在了殷璄的唇上,亲他亲得十分强势。
他的气息冷不防侵袭到卫卿的感官里,她的心也跟着不住往下沉。
殷璄不知是诧异得忘了推开她还是怎么的,低垂着眼,眼里不见光,幽邃深沉一片,定定地看着眼前这张清韵天成的脸。
她睫毛又弯又长,极浅地颤了两下。她好像担心他会推开,揪着他衣襟的手不自禁地收紧,越来越用力,瘦削的手背上骨骼经络流畅地凸起。
即使殷璄要推开她,她也下定决心会用力地抱住他,就算是强吻也要由她掌握主动,在她没有放开他之前,他不能擅自结束。
她都已经豁出去了,就不能半途而废。
但是卫卿并没有得寸进尺,只是将自己的唇贴在他唇上,两人呼吸相缠,随即卫卿便屏住了呼吸。
片刻卫卿手一松,踮着的脚也缓缓放了下来,她离开了殷璄的唇,睁开眼睛,气息微散地喘了两下。
毕竟殷璄这么高,她踮着脚有些费力,揪他衣襟也揪得用力。
屏气的缘故使得她脸颊边染开两抹极淡的嫣然红晕。
卫卿不去看殷璄,而是低着头,若无
其事地整理着被她弄乱的殷璄的衣襟,他的衣襟上有她用力留下的褶痕,她不紧不慢地一丝丝抚平,方才侧头对惊愕失色的卫辞道:“这个理由够充分吗?”
还记得上次卫琼琚给殷璄斟酒斟洒了便险些被抹脖子,可是如今呢,卫卿竟吻了他的唇,也不见他有丝毫不悦的样子。
卫辞意识到,她和大都督的关系,果然是非同一般的。
可是不管卫卿怎么抚平,都无法把被她弄乱的那衣襟恢复原样。
后来殷璄捉住了她的手。
他动作轻巧随意,像拿捏着一样物件,那清润的修长手指却把她的手腕收得严实,让卫卿蓦然想起在城外的那个夜晚,他像折断一根树枝一样折断敌人的手时的光景。
殷璄会折断她的手吗?
两人对峙了一会儿,最终殷璄嗓音十分低沉惑人,道:“我自己会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