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目光,即刻在地图上扫视,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若如军师判断,刘景升这一计当真是够狠。”
“宛城若失,我们就要重蹈失徐州的覆辙,辛苦得来的这片立足之地,便将付之东流!”
刘备语气神情中,颇有几分心有余悸的意味。
毕竟失徐州时的惨烈,他实在是不想再经历一次。
萧方则神色如常,只不以为然道:“刘表没这个本事,我料此计多半是蒯越的手笔。”
刘备重重点头,感叹道:
“荆襄多奇士,人言这蒯越号称荆州第一谋士,果然名不虚传。”
左右诸将们,也听明白了其中玄机。
张绣剑眉凝起,指着地图道:
“若是如此的话,蒯越此计,就会使我们陷入了两难境地。”
“主公若不率主力去救穰县,则魏长三千兵马,恐难抵挡数倍荆州兵的围攻。”
“若主公去救穰县,则育阳一线兵力不足,便无法阻挡刘表主力,介时育阳若是有失,则宛城不保,后果更不堪设想。”
“我军兵少,终究是软肋呀。”
张绣到底乃西凉宿将,一语道破了敌我优劣之势。
刘备深以为然。
相对于刘表而言,他自知现下最大的软肋,就是兵少。
除却留守宛城,以及防范曹操之兵,满打满算只能凑齐一万五千余人。
而刘表家大业大,此番北上却动用了近四万余荆州兵。
三倍多的兵力优势啊。
哪怕是佯攻穰县的那一员人马,恐怕数量也与他的主力相当。
正是兵力上的劣势,导致了张绣所说,面对蒯越此计时,兵力捉襟见肘,两头不能相顾的困境。
“景略,锦言之有理。”
“以我军现下兵力,既要守住穰县,又要阻挡敌军直插宛城,实在是兵力不济。”
“依备之见,我们是否放弃穰县,收缩兵力据守育阳一线,介时再见机行事?”
刘备思虑再三,萌生了壮士断腕的念头。
张飞一听,立时跳了起来,大声反对道:
“兄长,穰县可是襄阳北面屏障之一,城墙高厚。”
“咱这次要是弃了,下次再想攻下来,只怕没那么容易啦!”
刘备一声叹息,面无几分无奈:
“穰县之坚,为兄自然知晓,只是我军兵少却是不争的事实。”
“要穰县还是要宛城,我们必须要有所取舍。”
一席话,将张飞给堵了回去,嘴里嘟嘟囔囔不情不愿,却又束手无策。
众人尽皆沉默下来,似乎尽皆默认,放弃穰县乃是唯一的选择。
“主公何必非要取舍?”
“那是小孩子才做的事,主公嘛,自然是都要。”
萧方别有深意的一句话,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所有人神色一震,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萧方。
听这位军师的意思,这是既要保住穰县,又要守住宛城?
兵力够用吗?
众人怀疑。
刘备却眼中精光一闪,看出了端倪,欣然道:
“景略,莫非你已有两全其美的妙计?”
众人精神一振,情绪尽皆激动起来。
萧方不紧不慢起身上前,手指着地图道:
“主公可率主力,屯兵于育阳,防范刘表声东击西,沿淯水北上袭我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