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所有失踪孩子的画像,沈怀卿一眼认出,那是被抓走的孩子刘苑,她的爹娘还在到处寻她。
刘苑的嘴被捂住,崔忌挡在她身前:“叫大人看笑话了,村里的孩子贪玩,这不刚被爹打了一顿正闹脾气,什么胡话都敢说出口。”
“村里的孩子?”真当他沈怀卿是瞎的:“本官怎么记得,这孩子叫刘苑家住在京都永平坊,前不久被人给抓走下落不明,怎么就成了你们村里的孩子!”
“是嘛,那真是凑巧”崔忌嘶了一声,随后似笑非笑牵强道:“孩子模样都差不多,大人怕是认错了!”
“究竟有没有认错,让本官问问这孩子不就清楚了?”
沈怀卿当然知道,崔忌不会给刘苑开口的机会,他示意着子影做好随时将刘苑抢过来的准备。
一听沈怀卿要问话,崔忌身后的人将刘苑嘴捂得更加严实。
此刻,崔忌脸上的伪善已经消失大半,他眼中露着凶光,话里也带着几分威胁:“大人好歹也是个朝廷命官,该清楚这黄口小儿的话有时不可信,她就是与她爹起了争执,闹着玩呢。”
沈怀卿冷着脸:“孩童心思纯真说的话才可信,若这孩子真不是失踪的刘苑,村长你将她交给本官说上两句话,又有何妨呢?”
见沈怀卿如此坚持,这表面的伪善,崔忌是彻底装不下去。
沈怀卿见几乎是瞬间,崔忌就从满脸和善变得面露凶光。
“这我们村子里的孩子,为何要交给大人!”
“枉我以为你是个好官,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别人家的孩子丢了你去找啊,为何要抢我们村里的孩子。”
“这孩子,是我们看着出生的,她不叫什么刘苑!”
“大人若要强行将这孩子带走,那我们就是拼上这条命,也是不愿意的。”
没成想,对方竟倒打一耙,沈怀卿见原本周围拿刀拿棍的人,忽然纷纷将手中的刀棍藏起来。
捂着刘苑嘴的男人,更是在崔忌暗示中开始痛哭流涕起来:“我的女儿,你放心,只要爹在谁都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他说这话时,刘苑还拼命挣扎着,由于力量悬殊刘苑挣脱不开,但却能伸手在男人脸上划出几道印子。
崔忌从袖中掏出短剑,却没有指向沈怀卿反而架到了他自己的脖子上。
子影正纳闷,这是闹哪处的时候,村子另一头出现几个穿着打扮,和八里村格格不入的人。
“几位,请看在你们路过此处,我请你们进来歇脚的情分上,今日替我们做个见证。”
“今日,我们好心邀请大人进来做客,大人却盯上了我们村里的孩子企图抢走!天理何在,王法何在!”
“我身为村长,今日哪怕死在剑下,也绝不可能让你们把这个孩子带走。”
顺着崔忌身后看去,沈怀卿见那几个局外人,先是满脸错愕,随后眼中便充满恐惧,却不是在害怕崔忌等人,而是害怕自己。
他们一言不发,沈怀卿却从他们眼中,看出了千言万语。
“公然抢人家孩子?简直是禽兽不如!”
“这样的人,竟还有官职在身,有此蛀虫在,百姓危矣!”
“待去到京都,定要将此恶官的行径在百姓面前揭露”
没想到这竟还是个连环套!沈怀卿现在只觉得憋屈,自己不能轻举妄动,因为崔忌手中现有刘苑和几个局外人为人质。
可哪怕自己现在什么也不做,崔忌布下的局也能做到颠倒黑白。
在几个局外人眼中,崔忌和沈怀卿比起来,崔忌的身份明显更处于弱势,加之崔忌精心谋划,更让他们对崔忌的话深信不疑。
此刻带刘苑走并不难,可那几个局外人,恐怕沈怀卿带他们走时,他们还会反过来帮崔忌,可职责所在,沈怀卿又做不到见死不救弃之不顾。
见沈怀卿和他背后的人,气愤不已却又奈何不了自己的模样,崔忌就得意。
横竖几个局外人看不见自己此刻的神情,崔忌眼神挑衅着沈怀卿,却又用无辜的语气说着:“我崔忌今日敢在此立誓,这孩子若不是我村里人,我定遭五雷轰顶,若老天开眼定不会劈我,定会将那些恶人恶官都给劈死!”
下一刻,沈怀卿就看见,凭空一道惊雷劈到了崔忌身上!
谁也没想到,会如此。
那禁锢着刘苑的男人,离崔忌最近,此刻已经被吓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