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邑听见这个男人亲昵地喊着姐姐的名字,顿住了,登时不悦。
“你说什么?”
“我说那照片烧不得,是新儿告诉我们的。”
薛邑闻言嗤笑。“你们当我是傻的?怕不是疯了?拿这种瞎话来诓我。”
被一个疯子讥嘲疯了,这场面还真是幽默。晁荃如忍不住嘴角一挑,笑出声来,道:“我们若是没有凭证,怎能说这种让人一眼辨真假的话?我们有新儿写的信作证,不然你以为我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得?”
这话倒是让薛邑固锢的壳有了一丝裂痕。“什么信?”他对这个字格外敏感。
“新儿临死前写给你但没来得及寄出的信。”晁荃如瞎话编得有模有样,“也是几经周转才到了我们手上。”
薛邑顿了一下,凤眼眯起,咬牙道:“骗人,你以为我会傻到上你们的当?”说着就抬手要丢那相片。
“就在我朋友手里,”说罢晁荃如向着张八两的方向点点头说,“给他看看。”
张八两起初是毫无头绪,但听晁荃如提到‘手里’两个字,他眼睛一亮,他藏于指间的那东西叠得方正,不细看确实像信。于是他微微举起胳膊,张开右手,让“信”落在掌心中,呈现在薛邑面前。
“就在这儿。”
薛邑定睛瞧,那男人手中确实有叠纸,外壳的裂痕便又往下走了走。他心生狐疑,在心底自己跟自己较劲,最终他仗着自己手里有枪,觉得面前这个两个男人耍不出花招,于是动了脚步。
薛邑肯靠过来便是成功了大半。
晁荃如面无波澜,心中却在如流沙穿指般将那脚步声一步一步熟得真切。他屏住呼吸,只等最佳的机会。
薛邑终于走到两人面前,半信半疑地向前伸手。
晁荃如突然感觉身边那人有了动作,紧接着是薛邑的喊痛声,他便知机会到了,辨着声音来处跳起擒抱,那人便被扑倒压在身下。
他不知手枪是否掉落,只去按着那人不放,任其挣扎也无法脱身。
“枪在我手里了!”片刻后他听见张八两举枪的声音。
他这才站起来,朝外伸手,道:“给我。”话落,便有个沉甸甸的铁家伙塞进了他的手心。晁荃如闭着眼不能斗架,但枪就是拆成零件他也能摸着装起来。他退了膛,防止铁撸子走火,然后总算用空出的手来收拾一下狼狈的自己。
眼睛虽然不好受,但视线总算清晰起来。他一边用枪指着薛邑,一边用手帕小心擦拭眉眼额角。
“劝你别想着逃走,我枪法还算可以。”
他见薛邑右手两处伤,正流血,便知这是刚刚被张八两手中纸刀所伤。其中一道深的,看那模样,不夸张地说,张八两下手用了吃奶的劲儿,看来心里是憋着火呢。
他朝张八两扬扬下巴,对方就知道了意思,上前搜起了身。
一把渔刀从薛邑裤腰上搜出,五寸二长一寸宽。
晁荃如舒了口气,心里落了块石头。
“你们到底是谁?”薛邑恨得浑身发抖。他知道铁撸子的厉害,在地上不敢动弹,被沙土裹挟一身十分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