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妧和君焰罹赶回寒光寺的时候,裴洛的房间已经有两个医师在处理伤口了。
他们见君焰罹进来了,连忙过来行礼,禀报伤势:“裴将军受的都是一些皮外伤,虽然伤口很深,但老夫已经用止血的方子将伤口堵住,再配合调理身子的药方,相信很快就会痊愈。”
堵?
沈妧觉得这俩医师用的词很奇怪,便不动声色地绕到裴将军床边查看。
两位医师看她穿着体面,以为是裴洛的夫人,遂没有阻拦,继续和君焰罹说话。
“两位医师很面生。”君焰罹难得有闲情搭茬,没有让两人离开。
其中一个道:“我姓孙,他姓白,我们是游方医,各处行走,为平民百姓看病的。今夜原就准备在寺里投宿,碰巧就遇见了这位重伤的小兄弟。一问之下方知,他是豫王爷身边的第一谋士裴将军。我二人能与王爷,裴将军结此善缘,当真是三生有幸!”
“幸亏二位医师出现的及时,才能保住裴洛的性命。”虽是感谢的话,但从君焰罹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感情。
俩医师都没听出其中的不对劲,还在补充道:“唉,初见时,他血流如注,如今受我二人的医治,已大好了,王爷请放
心。”
“大好了?二位是认真的吗?”
他们身后,一个清亮的女声忽然响起,语气里满满的嘲讽和鄙夷,让两位上了年纪的医师气愤不已:“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且不说我们的年纪摆在这里,你本该尊敬我们,就说这替人看病,是我们的本职,我们可能会看错吗?”
沈妧冷哼一声,轻轻拆开了裴洛手臂上的一处绷带:“二位说这是伤口比较深的皮外伤?那我倒要请教,什么样的才算内伤?”
那位姓白的医师不甘示弱道:“内伤内伤,内损脏器才叫内伤,如七情不节,饮食饥饱等。这伤口浅显易见,必是外伤,我等已用止血药膏止住了血,待伤口愈合结痂,就大好了!这还会有错吗?”
“错,当然错了!你两个且睁大眼睛好好看着!”沈妧说完,撸了撸袖子,开始做准备。
这里没有手术用具,她只得用清水和白酒给自己的双手紧急消毒,顺便在床边备上一套银针,然后朝裴洛手臂上露出来的伤口也喷了一口酒,迅速的伸出两指,将深埋在血肉里的金属球生生地抠了出来,接着迅速扎上一针止血,重新取了药包扎。
“看清楚了吗?看到这个东西了吗
?”沈妧将血淋淋的金属球扔到了两个医师的脚下,“看到伤口就只知道止血,只知道堵!我看你们是才学了几招三脚猫的功夫,就迫不及待地出来游方想要扬名的吧!别以为年纪大就可以倚老卖老,吃这碗饭的,医术不精,管你多大年纪,都是庸医!庸医误人,根本不值得人尊重!”
孙白二人见事情败露,腿软不已,根本不用沈妧再多说,扑通就滚到了地上。
君焰罹适时质问道:“谁派你们来的?”
沈妧站在一旁狐假虎威:“还不快从实招来!不然的话,小心王爷大刑伺候,到时候不是跪一跪这么简单了!”
君焰罹看了沈妧一眼,没有说话。
两个庸医此刻是巴不得能说点什么出来,却在这时,两颗金属球破窗而入,直没入二人的咽喉,两人当场毙命,一个字都没招出来。
沈妧伏在地上看了看他们的伤口,道:“又是古丽杀手。奇怪,有这个身手为什么不直接杀你我,杀这两个庸医干嘛?”
“你以为影和星是摆设?”君焰罹朝沈妧丢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可惜隔着面具,沈妧什么都没看到。
丢下那俩庸医的尸体,沈妧又去床边看了看裴洛的情况:“
王爷,麻烦你的人快准备一些银针和纱布给我,我要重新给裴洛治疗,不然他过一会儿肯定会因为伤口发炎然后发烧,到时候再治就晚了。”
“你要用你刚才的方法医治?”
沈妧知道那个方法有些血腥,只是眼下工具不齐全,裴洛的伤又耽搁不起,只能将就了。
她安慰君焰罹道:“你别担心,这种小手术,我有八成的把握,他会没事,六成的把握不会让他残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