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三点,晴空万里,骄阳如炙,最后那片雾霾也被光芒推进大海深处。
布满蜘蛛网的光罩上折射出无数道金光,晃了人的眼球,也刺痛着人的心神。
脸老爸一脸疲惫地回到院落,看其脸色,似乎情况很不乐观。
院子里很安静,两具破拆机器人都停在垃圾堆中,防护罩西角的铁疙瘩不多,巨型熔铁机器人仿佛一尊抽了魂的巨人依着光罩失神的肃立,显然很久都没有启动了。
脸老爸环视了一遍院落,积压在心中的怒火再也无法抑制,仰起脖子扯着喉咙吼起来:
“都死光了,连个喘气的人都没”
三分钟后,二楼会客室的窗户打开,姬蓝花探出头,斜眼鄙视着楼下暴怒中的男人。
脸老爸有点心虚,咽了口唾沫,转身爬上机器人控制室。
“你很希望老娘死是不是”姬蓝花射出的冷冽目光随着机器人走动,令脸老爸浑身不自在,机器臂操控很不到位,弄了三次也没能抓起那块两米见方的装甲板。
脸老爸不敢吭声,老婆在他心中是无上的存在,要不是实在恼火,借他十个胆也不敢吼刚才那一嗓子。
“那是希望你熊儿子死啰”姬蓝花更鄙夷。
“咳咳蓝花,闷得慌,就随口吼了一声,你别放在心上。”脸老爸说完,关了破拆机器人,狠狠砸了控制台一拳头,沮丧地低下脑袋。輸入網址:.觀看醉心张節
姬蓝花沉默了很久,最后轻哼:“上来吧,有事咱全家人面对,没必要垂头丧气,天塌下来了,老娘说粗胚的事情。”
脸老爸赶忙坐下,将一叠捏得皱巴巴的钞票搁在茶几上,脸上除了失落,还有郁闷:“唉,别提了,又跌了,剑桥第一金属回收公司每只5块5,我没卖。后来干脆跑到波士顿华丰制造集团去,价格稍高一点点,每只5块8,但挑三拣四,不是说杂质太多,就是说辐射值超标,一通下来,连5块一只都不到。总共卖了81元,扣除航管费和装卸检测费,只剩下200元。”
也怨不得脸老爸会失落沮丧,一直看好的朝阳回收业今年遇到了大寒潮,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粗胚价格急剧下滑,从最高时的18元一只,一路跌到5.5元,半年时间跌去大半,还多出了好些的乱七八糟的费用。
姬蓝花将自己的茶杯递给脸老爸,揉揉他的肩膀,脸色温柔了许多:“别泄气,钱多钱少一样活,够修缮咱家的防护罩就行。”
脸老爸抚抚额头,神色更加沮丧:“唉蓝花,我的话还没说完,一直跟咱们合作的剑桥天罡维修公司看了咱家防护罩破损视频后,报价12000元,少一分都不行。刚才我又去了隔壁胡锋家,胡锋给了两份报价,如果交给他们公司做,价格11500,如果给他私人做,10000搞定。不论那一种,咱们的钱都不够。”
姬蓝花眉头蹙起,沉吟了半刻,道:“你没跟胡锋商量,让他先帮忙修复,剩余的2800我们下月还给他,实在不行加上银行利息也行”
脸老爸苦笑摇头:“呵呵,怎么没说,我都快给他跪下了,他倒有点犹豫,她老婆死活不同意,一会说公司发现了会挨处分,一会又担心咱们死了剩下的钱打了水漂。”
“是吗她真开得了口”姬蓝花咯嘣了一下牙齿,眼中射出一丝厉芒。
胡锋夫妇是他们的邻居,十五年前从华夏东都迁移来到剑桥,当时没吃没喝,活脱脱两个乞丐,姬蓝花收留了他们,连胡锋那肥婆娘的换洗内衣裤都是姬蓝花赠予的。随着胡锋在剑桥防护罩研发所站稳脚跟,这七八年两家来往少了,也不怎么正眼瞧姬蓝花一家了。
“妈,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我这还有五千块,您拿去维修防护罩。”一直默不作声的萧璋从兜里掏出一扎钞票,笑吟吟塞进老妈的手掌中。
“这你那来的”脸老爸和姬蓝花同时发问。
“呵呵呵说了您千万别生气,我把您飞梭的蓝光棒给卖了”萧璋憨笑道。
“你个熊孩子把吃饭的工具都卖了,还想不想活了”脸老爸没等萧璋说完,就爆然起身,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巴掌。
老老爸的巴掌势大力沉,全然没有留余地的意思,这种炒肉饭此前从来没有落空过,但今天他却失算了。萧璋的反应很敏捷,一个闪身就从沙发一侧飞窜到另外一侧,脸老爸的巴掌没扇着脑袋,却扇在了茶几角上。
“咦小崽子,你长本事了呢”脸老爸有点吃惊,顾不得手上的疼,怪怪地审视着萧璋。
姬蓝花心情大好的笑起来:“咯咯你儿子确实长本事了,刚才哈佛中学的乔主任来过,还给璋儿作了一次快测,光子平均指数骤升到19.8,乔主任因此正式同意璋儿参加高考。”
“不是参加高考”脸老爸脑袋一阵眩晕,心里咯嘣沉了一记。
“好了守业,具体情况咱们边走边谈,这儿留给儿子。璋儿,好好学习这套流程。”姬蓝花对萧璋私自变卖蓝光棒一点不生气,揣好茶几上的钞票,连拽带推将脸老爸弄出了会客室。
下午四点左右,剑桥天罡维修公司派来的维修工人进了院子,一行十二人,九男三女,穿着整齐划一的制服,从飞梭上陆续搬下十多台套维修设备,还有五只小型机甲维修机器人,各司其职,分工明确,紧张有序地忙碌开来。
萧璋跟在维修师傅后边瞧了一会,看不出所以然,给他印象最深刻的还是那五只小机甲,它们极其灵活,趴在防护罩顶上如履平地的来回穿梭,所过之处,那些蜘蛛网一条条消失不见。
日落西山,当姬蓝花做好晚饭,防护罩也修缮一新,再也看不见一条蜘蛛网。整座防护罩乳白透亮,浑然一体,在落霞中熠熠生辉。
脸老爸乐呵呵将12000元还未捂热的钞票交给了维修师傅,换回几张维修报告和检测说明。
送走了维修工人,一家三口围在小桌旁,与中午的死气沉沉形成鲜明对比,晚霞中的院落充满了欢声笑语,脸老爸还拿出一瓶烈酒,和姬蓝花你斟我饮的痛饮开来。
夜,悄然来临。
大地睡了,院落里的一家人却彻夜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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