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婉君眼神一暗,“先父亲冒矢石血战沙场,我固不及,只能平日里画图追思。唯恐触及祖母伤心事,这才不曾叫他人看过。今日……”
她话留一半,旁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今日可是别人逼她画的。
老太君想起早逝的次子,笑容勉强几分,叹道,“婉君有心了,你爹为国尽忠,是他的本分,宁府向来以他为荣。”
张茹梅眼看老太君对宁婉君越来越亲切,心下大急,犹不肯罢休的找茬,“除去山水,我看那副垂钓图也甚是精妙,可见并非专长一种画法,平日画坊里怎么都画的那般水准?”
这下正中宁婉君下怀,大
房不继续借题发挥,她还没法往下演了呢。
洗白自己之后要做什么?
当然是,就地反击!
“是婉君的错。只因我与二姐向来亲善,二姐画术在姊妹中最差,唯恐大娘责罚,便央我也画的差些,好与大娘那边交差……”
老太君正是看她顺眼的时候,慈祥道,“你心念亲情,照顾姐妹,这次便算了,以后还是要有一是一。”
张茹梅的话被堵死,恨得咬牙!
宁婉君乖巧点头,嘴角含着一抹腼腆笑容,“是,祖母。不过二姐这次也有进步呢,这次的山水图比以前出彩太多,必然是知道祖母要考校后,多做努力了一番。”
被
话题指向的宁媛蓉心里一惊,做贼心虚的白了脸。
可已经晚了。
老太君的目光重新放回宁媛蓉的作品上,这幅画普普通通,被宁媛如的作品压的抬不起头。老太君便没在意,现在细看下去,才发现这画虽然一般,却笔法老练,显然是故意画的不好不坏,根本不是宁媛蓉能驾驭的笔力。
再一看宁媛蓉眼神慌张不敢对视的模样,老太君一股心火腾地冒了起来。人家为了姐妹之情故意画差,跟你有难同当。你倒好,自己作弊还诬告别人!
他们宁家怎么会有这般无耻的东西!
老太君拐杖一顿,“你好大胆!现在婉君自证了清白
,你无凭无据污蔑她,可曾念过手足之情?出去给我跪三个时辰!”
这烈日的天跪上三个时辰,命不是都要没了半条吗?
宁媛蓉大惊失色,哀求的看向她娘。张茹梅心疼女儿,忙劝道,“母亲息怒,蓉儿心直口快,冤枉了婉君,我回去之后定然好好教训她。”
“心直口快就能肆意中伤别人?我宁家是这么教导子弟的吗?”老太君气急反笑,一开始找茬的就是大房,逼宁婉君作画的也是大房,现在出漏子的还是大房,她现在看到大房这几个人,就气不打一处来。
“来人,把二小姐请出去,到堂下跪着!”
宁媛如拦住了还
要再求情的张茹梅,却没拦住宁婉君,只听她道。
“祖母您请息怒,贵客当面,家事还是稍后再办吧。”
糟了。宁媛如心一紧。
不提有客人这茬还好,想到好好一个跟赵家攀关系的机会,硬闹成一场笑话,老太君脸色更黑几分。
“不必为她求情了,我宁家虽不是诗门第,却也向来以德教人。今日之事,必然严惩不贷。来人,把二小姐拖下去,重打三十杖,禁足一月。大夫人教女不严,罚三月例银,以儆效尤!”
宁媛蓉登时惨叫起来,被婢女生生拖拽下去。
站在一边的宁婉君轻轻笑了一下,落在轩辕鸿眼底,让他眸色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