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服务了道明寺家60余年的当之无愧的老前辈——玉嫂,觉得这几天会成为她人生里最欣慰得想要落泪的时刻。
一向不成熟又暴戾的司少爷……不仅主动提出了要学习公司的事务,甚至还利用闲暇时间认真补习他频繁闹笑话的日语水平,
更叫人诧异的是,撇开她自己不论,不管是女仆们还是保镖们,都一致认为司少爷的脾气日益沉稳,变得温和多了。
唯一没有改变的是他每天殷勤地往英德学院跑的架势。
她起初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确定少爷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一时心血来潮后,她第一时间就打电话汇报给了那位远在千里之外忙碌的枫夫人。
“他这时候才想起来要接触相关内容,是因为终于发现以目前的状况发展下去,他只会成为一个令道明寺家蒙羞的继承人吗,”
虽然枫夫人回复的腔调还是冷冰冰的,像是毫无感情,就连内容也十分刻薄。但玉嫂自认还耳聪目明,不会被表面上的伪装蒙蔽,从而忽略掉那颗别扭的慈母之心。
她正苦思冥想着该怎么把枫夫人的话转换成‘能叫司少爷听了感觉温暖和鼓励’又不能‘修饰过度影响可信度’的时候,迎面走来的人恰好是西装革履,神采飞扬的道明寺。
“玉嫂,司机到了吗?”道明寺直截了当地问。
她点点头,疑惑地问:“距离宴会正式开始还2小时35分钟,司少爷你确定要去那么早吗?”
道明寺整理领带的动作一僵,旋即掩饰性地抚了抚自己硬卷的头发:“哈哈哈,谁说我要那么快去会场,当然是先去接类他们一起啦。”
听到这个跟预想中相差无几的答复,玉嫂并没有多想,笑眯眯地看着自家少爷精神抖擞地踏上了房车,一路绝尘而去。
一上车,道明寺就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命令司机以最快速度开往花泽家。
谁知道即使是提早了那么久,他还是最晚到的一个。
一身精裁燕尾服的美作和西门跟模特儿一样在花泽家庭院大门的伫着,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的男性魅力令附近的女仆都忍不住悄然多看几眼,胸中小鹿乱撞;类则被他们两人有意无意地围在中间,纯白色的修身礼服衬得他比例完美的身材更加身长玉立,本就如珍珠般莹润无暇的肌肤在淡淡的月辉照映下显得分外白皙;俊秀的五官和从容恬淡的气质组合起来,犹如油画里走出来的中世纪的王子般高贵优雅,叫人眼前一亮。
隔大老远的,道明寺的目光还是一下子就从引人注目的闪耀三人组里锁定了其中的类,这下再也舍不得移开半分。
“阿司,你终于来了啊~”西门轻佻地吹了个口哨,得意洋洋地冲他挥手,说:“我们刚刚还在跟类打赌,你大概要多久才到呢。”
道明寺暗暗嗤了一下,他再迟钝也知道,喜欢霸占跟类独处时间的西门巴不得自己越晚来越好呢。
神经向来最纤细的美作敏感地察觉到好友的不同,善意地调侃道:“咦,总觉得阿司这两天好像换了个人一样,今晚尤其突出。”
西门语调悠长地“噢~”了一声,紧接着挑剔道:“嗯,很有种小孩强撑着装大人的感觉呢。”
道明寺闻言咧嘴,威胁性地向他笑出一口整齐白牙。
西门诧异地瞪大了眼:他居然没有反击!
美作嘴角一抽:“总二郎,你能别老挑衅他吗?”
淡淡地微笑着的类嗓音清亮,细听下却夹带着丝几不可察的磁性:“阿司成熟了许多呢,有进步。”
类果然夸了他!
被那双漂亮的眼睛温柔地注视着,一抹浅浅的红晕随着攀上道明寺英挺的俊脸,他不自然地咳了咳,按捺住雀跃到想要腾飞的心,露出一个张扬的笑容来:“那是当然。”
“真是大言不惭。”西门睨了心花怒放还故作矜持的道明寺一眼,当着对方的面,刻意凑到类的耳边酸溜溜地说:“他这辈子能学会谦虚这两个字怎么写吗?”
类笑容不减:“这样也挺好的,是阿司性格的优点呢。”
见正主不为所动,挑拨离间未能得逞的西门悻悻然地退了回去。
“现在坐我的车出发吗?”道明寺心情颇好地问道。
一般f都是选择这么做的,他没准备得到第二个答案。
不料类断然否决了:“你们3个坐阿司的车吧,我自己过去。”
道明寺愣在了当场。
美作惊疑地看过去:“为什么?”
西门也一头雾水。
类的唇角勾起一个掺杂着些许俏皮的可爱弧度,退后几步,指了指不远处安安稳稳地停在一边,靠着铁栅栏的一架簇新的深黑色机车——
“我骑这个去。”
他坚定地宣布。
“喂,等等,类,该不会是我想象的那样吧。”美作冷汗涔涔,依旧怀抱着一丝侥幸:“你是不是准备让司机开这架车送你?”
类太久没搞怪了,他几乎都要忘了对方本身是个有多么迷恋恶趣味的人。
类摇头:“不,我自己开。”
他愉快地冲美作晃了晃指间的钥匙,眼角眉梢都透着股兴致勃勃的意味。
美作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兀不死心地问:“……你拿到驾照了?”
类毫不留情地打破了美作的期望,肯定地回答道:“上个星期拿到的,你要看吗?”
美作半信半疑地接过他的执照,用苛刻的目光翻来覆去地扫了无数次,愣是叫人失望地没能看出一星半点伪造的破绽来。
天晓得家里养着一大堆司机的类是什么时候跑去考的。
日本的考照流程不是出了名的严苛和困难吗?
美作不由得满脸纠结。
类还颇语带遗憾地说:“可惜16岁只能考机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