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溪月跟她商量好了细则,约法三章,这才有了当下这个对峙的场面。
“姐姐,你为何看到我不是高兴,而是这般害怕呢?”苏沄流看到苏沐瑶眼里的恐惧,心里莫名觉得痛快,越发靠近她了。
苏沐瑶因为恐惧太甚,也顾不得自己刚小产了身体虚弱,不宜乱动,已经完全挪到了床靠墙的那一边角落里,双手双脚胡乱挥舞着,嘴里不断念着:“你走开,你走开!”
“姐姐,难道我在你眼里,是什么洪水猛兽吗?”苏沄流离她越来越近,声音却没有因此而减小,“还是说,因为当日那一刀,你心中有愧呢?”
听到苏沄流提到当日那一刀,苏沐瑶失声惊叫了起来,心中完全被恐惧笼罩。
“一刀?什么一刀?”苏云阳并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自然是听得云里雾里。
苏沄流却并不正面回答,只对着苏沐瑶说道:“姐姐为了自保,不惜对亲妹妹痛下杀手,以为当日亲手了结了我,没想到我还会回来吧?”
“什么?!”听了这话,在场的人都大惊失色。
苏沐瑶猛然反应过来眼前的苏沄流并不是鬼魂,而是不知
道为何居然活了下来,担心她的话暴露了自己的丑恶嘴脸,马上反驳道:“你胡说什么?!我根本没有做过这种事!”
“姐姐真的没做过吗?我心口的刀疤了还在呢!”苏沄流一字一句说道,“当日若不是郝郝大夫恰巧路过,我现在就已经是黄泉路上的一只冤魂了!”
“你血口喷人……你血口喷人!”苏沐瑶抵死不肯承认。
“姐姐,你说我血口喷人,那就拿出我血口喷人的证据来,不然,娘亲的亡魂在九泉之下看到你这般模样,应当心疼得很呢。”苏沄流故意这么说。
她的话每一句都戳在了苏沐瑶的痛点上,让苏沐瑶觉得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了,双手胡乱挥舞着:“昭容,把她赶出去,把她给我赶出去!”
昭容听了指令,环顾了四方冷眼看着的人,始终是不敢有所动作。
“我话都还没说完,你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赶我走,是急着掩盖什么呢?”苏沄流追问道,“是不是怕我不仅揭穿你为了自保害死亲生妹妹的丑恶面孔,还戳破你为了撇清关系不惜在牢里逼死亲生母亲的狠辣心思?”
这句话一出口,
苏沐瑶立即瞪大了眼睛,极度的恐慌下让她甚至都忘了辩解,支支吾吾道:“你、你是如何知晓的?”
众人的面上都显露了惊惧之色,虽然早就知道她绝非什么善茬,但也没人想过她会狠辣至此。
苏沐瑶发现了自己的失言,连忙补救道:“你当时在外逃窜,怎么会知道天牢里的事情?切莫把道听途说来的话当作了真相,若是被奸人利用了可就不妙了。”
“这时候扮起体贴的姐姐来了?若是没有你刺我的那一刀,我只怕此时已经被你蒙骗了过去,当真以为是我弄错了,可那一刀已经让我彻底看清了你丑恶的面容,你以为我还会轻易相信你吗?”苏沄流讥讽地看着她。
苏沐瑶神色愈加慌张,脑袋里疯狂思考着应对的说辞。
苏沄流自然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从怀中掏出了一支银簪:“你仔细看看,这是不是你的簪子?”
苏沐瑶心下一凉,没想到她会拿到这个东西,刚想否认说不是自己的,就被打断了。
“这个我见过,好像是二皇妃出嫁之前哪一年生辰的时候,爹送的礼物。”苏沁怡只觉得那簪子看起来眼
熟,也就没想那么多,直接说道。
苏云阳看了看,着实如此,不禁问道:“这簪子怎么了?”
“这簪子,正是母亲在牢里‘自尽’时,所用的工具。”苏沄流咬牙切齿地说道。
起初听到苏溪月告诉她此事的时候,她也是半信半疑的,毕竟秦筝是苏沐瑶的亲生母亲,她觉得苏沐瑶纵使再狠毒,也不会做出弑母的事情来。若非亲自求证了这簪子的来源,她也不敢妄下定论。
听她说完那句话,屋子里的众人只觉得毛骨悚然,以往秦筝的所作所为已经让他们感受到了人心险恶,没想到她的女儿苏沐瑶跟她比起来,完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苏沐瑶此时已经无路可退,只能竭斯底里地喊到:“你口说无凭,这簪子怎么可能落到你的手中?你哪来的权力去查这些事情?”
她说着,突然想起苏沄流是苏溪月的人领进来的,恍然大悟地指向苏溪月:“我知道了,是你!”
“是你买通了苏沄流,你们已经串通好了要陷害我!”苏沐瑶不管不顾地喊着,“苏溪月,你好狠的心!害死了我的孩儿不算,还将这一个两个的污名
栽赃到我的头上,你就如此恨我?非要我死了才罢休是不是?”
“我栽赃你?只要你不招惹我,你是死是活又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何要费这般周折来栽赃你?”苏溪月觉得她可笑至极。
“不是你还能有谁?只有你能够串通天牢的人,构造出这一出弑母的戏码栽赃在我的头上,俗话说得好,虎毒不食子,我又怎么会害死自己的亲生母亲?!”苏沐瑶终于想到一个可以反驳苏溪月的说法。
却没想到,此时屋外走进了另外一个人,抢先说道:“查到簪子的人并不是溪月,而是我,难道我也是有意要陷害你吗?”
苏沐瑶看见那人走进,涣散的眼神重新聚焦,定定地看着他,说道:“太子殿下,你怎么来了?”
“我为何不能来?”梁景衡走到苏溪月身边,才停了下来,“今日是柳姨娘的生辰,原本我是想着处理完政务就过来一同给柳姨娘贺寿,却不想偏巧遇上了这个场景。所幸我来得及时,不然我的太子妃又要无辜背上骂名了。”
苏溪月看到他进来,也是又惊又喜,心里也随即多了几分底气,更加踏实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