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岚夕一边听二人言语,一边打量着外面的环境。如今体力已经恢复了大半,跑出这个屋子应该是没问题了,可是对方有刀,如果被误伤了就太不划算了。毒医系统里的毒药很少,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先把毒药补全,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拮据。
云岚夕拽着林子的衣袖站起身来,也顾不得是不是脏的,从林子先前没有收起的包袱里拿出另一件衣服裹在身上。又依次将珠钗、玉镯之类的值钱的东西都丢给对面的人。
“我们都各退一步,这些首饰无论哪一样都够你们在窑子里潇洒一阵子的,今日的事有伤颜面。你们完全不用害怕我会说出去。等回到安王府,这些东西我全都能翻倍给你。你们如果不信,我给你们打个字据,到时可以拿着字据上门,怎么样?”
云岚夕指着地上的首饰,对着林子耳语。“我现在有跑出院子的体力,但是那把刀是个隐患。”
“我来解决刀子,你只管跑。出门往右,走个二三里就是管道,再往北走个半个时辰有个茶摊。那里安全。”林子盯着皮条手中的刀,缓缓挪动身子让云岚夕离门口最近。
“好,我数一二三。就行动。”云岚夕故意将首饰丢的远远地,趁着皮条几个人拾地上的首饰。云岚夕低吟“一、二、……三,跑!”
云岚夕转身就跑,林子扑在皮条背上,将皮条压在地上,三儿拾起掉在地上的官刀,和四儿一同拉开林子。
“呸。老子养出来一个白眼狼。”皮条起身冲林子肚子踹了几脚,三儿一松手,林子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大哥,那小妞跑了。”四儿站在院落往外张望。
“呸,回来再和你算账。追。”皮条领着人往外追,留下躺在地上的林子。
云岚夕按照林子的话,一路
跑到官道,出了林子竟分不出东南西北,抓了一个婆婆问出了北方,向着茶摊走。心里想着林子和他们认识多年应当是没事的。
想着开始脚步加快。官道之上,黄土弥漫,女子裹着一件男人的衣衫在路上奔跑引起不少人指指点点。要快点,不能被追上。眼看着茶摊就在面前,云岚夕靠在茶摊前的一颗大槐树边打量着茶摊内。
茶摊的主人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子,以青巾裹头,一双丹凤眼,玲珑小口,脸上清晰可见岁月之态,但能觉出少时容貌姣好的很。徐寡妇察觉有目光打量自己,寻着直觉看过去,一名妙龄女子,发髻杂乱,身裹着一件男子的衣衫,只一眼,徐寡妇便认定自己再也没有见过比她更好看的人。
徐寡妇倒了一碗茶端着走进云岚夕。“姑娘一路奔波,喝口水吧。”
“多谢。”云岚夕接过茶碗,一口饮尽。“大姐能不能再给一碗?”云岚夕撑着笑将碗还给徐寡妇。
“当然,姑娘等着。”徐寡妇笑的坦荡,云岚夕一时对这个半老徐娘有了几分兴致。
皮条之人抄着近道直奔茶摊,他们料想云岚夕如果要回京城,必须经过这个茶摊。果不其然,云岚夕正在槐树下歇息。
皮条上前一把拽起云岚夕。“走,跟我回家。”
“我不走。我不认识你。”云岚夕和皮条撕扯之间,身边已经聚集了一些人。
皮条干脆蹲在地上装作一副悲伤的样子,指着云岚夕。“大家伙评评理,这个贱妇和别人勾搭了,我一时奋起动手打了几下,不想她就跑出来了。”
云岚夕一时愣怔,伸手指着自己。“你是说我?”
“哎呦,夭寿啊。这种女的就该沉塘,还带回去干嘛啊。”一位路过的婆婆听言,对着对上催了一口。云岚夕
一时有些胸闷,这世界是怎么了。
皮条的戏依旧没有结束。“这年头取个媳妇不容易啊,家里还有个刚周岁的孩子,没了她我们这一家可怎么过啊……”
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云岚夕怎么解释都有人反驳。竟还有不长眼的动手扯着云岚夕的头发,三儿和四儿适时出现,一口一个嫂子的拽着云岚夕王往回走,
云岚夕怎么肯,死死地抱着槐树,再也不肯挪一步。只当那些劝诫的话是王八念经,全都当听不见。
“呦,皮条,什么时候娶了媳妇了?前天不还是自个光棍一个?”众人给徐寡妇让了一条道,先前没有在意,云岚夕现在才发现徐寡妇的声音不像女子一般,更像男子的低沉嘶哑。如果单听声音,定猜不到这是一个女子。
徐寡妇端着一碗酸梅汁,走到云岚夕面前。“自家做的,尝尝吧。”云岚夕打量了一圈,解开死扣的手。指骨弯曲伸不直,云岚夕一狠心挨个拉直了。结果碗,静观其变。
“我说徐寡妇啊,你莫多管闲事,卖你的凉茶去。”三儿和四儿回到皮条身后。
徐寡妇?那个亡夫丢女的徐寡妇?云岚夕一口酸梅汁喷了大半,不好意思的擦着嘴角。摆着手辩解。“一,我压根不认识这个人。二,我是安王府的人,怎么可能嫁给一个乞丐。三,我如今尚未婚配,更不用说有个周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