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狂风骤雨难以再歇,挑起檀木床边的正红色纱幔,六面刻花狮扣六脚锡壶中正温着竹叶茶,云岚夕下床倒了一杯温茶,看紫茵与暗影两人谈话竟连下雨都不知晓,蹙眉大声唤紫茵。
“紫茵,有事要说?”
紫茵对暗影摆了摆手,暗影向内室的云岚夕行了跪礼,转身离了正房。紫茵扫去肩上水珠,云岚夕递给她一方干净帕子。
“怎么了?瞧你们两个说话,竟然连下雨也不知道。”
“王爷此次回京,边塞无人驻守,鞑靼族有异动,皇上下旨命王爷率军去平叛,明日一早,王爷就要带兵出塞了。”
紫茵说的缓慢,云岚夕却听得心一惊,这才结婚第三天就要带兵大战,以后日子可怎么过啊?
不行,等以后要和宫霄钰商量一下,刀剑无眼,如果有什么不测,我可不想当寡妇。
“让瑜瑕为王爷准备好行李,莫丢三落四的。其他倒也罢了,只伤药类的多带些。”又细细嘱咐了几句,挥手退去紫茵,从毒医空间找出几样可解毒的药,装在药瓶里,有写了注释放在瓶中,哪样解什么毒都力求细致,只是字有些惨不忍睹。等宫霄钰离开了,着这段时间多多练练字才是。
玩心突起,在纸张角落处画了一个大大的猪头,忍俊不禁的嘀咕:大猪头,让你不说话。
“说什么呢?可来人和你说起去边塞的事?”宫霄钰脱下外衣,有丫鬟接过挂在衣架上,云岚夕忙把枝条塞进瓶子里。
“没什么,我准备了几样解药给你带在身上,事出突然,只这几样大概也能解个百十种毒药。”
云岚夕接过丫鬟手中的手巾,踮脚给宫霄钰擦拭发尾的水珠。“这才结婚第三天你就要出兵边塞,我看啊,这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啊……哎?”
一只手自云岚夕腰间紧握,常年握兵器的手有着厚厚的茧子,稍一用力摩挲着伊人脸颊便有了几道红印。手巾落地,
云岚夕双手环颈,一记深吻来的突然却也理所应当,丫鬟早早退去,留下室内难舍难分的二人,红烛尚未起,已是一室绮旎。小手难阻大手的动作,撒花烟罗衫带解不开被强硬扯断,露出鸳鸯戏水的肚兜。
“别别,还没用晚膳呢……”云岚夕狠狠拍了一下宫霄钰拽裙头的手。
“王妃可是怪本王未服侍好?”云岚夕方要反驳,被抱起往床上一扔,顿时有些恍惚,也无法阻止宫霄钰动作了,心下想莫不是有了脑震荡?
万家灯火亮,云岚夕揉着腰,狠狠踹了宫霄钰一脚。捻金银丝线滑丝锦被裹住皎洁的玉体,露出两条芊嫩的玉臂,柔柔的指着床头的两根红烛。
“点灯去,我要饿死了。”云岚夕面上红晕犹存,一想到恐怕全王府都要知晓王爷王妃连晚膳都没用就早早就寝了,一时内心崩溃的很。
蒙着被子只露出两只眼睛偷偷打量着未着上衣的宫霄钰,借着灯火方才若隐若现的看清宫霄钰背后的数道疤痕,有些能分出是箭伤还是刀伤,有些就分不清楚了。
察觉到云岚夕的目光,宫霄钰随手披了一件寝衣,伸手揉着云岚夕已经被折腾的乱糟糟的头发。
“吓着你了?”宫霄钰掀了被子一角,将云岚夕揽在怀中。“都是以前的旧伤了,现在在下手祛疤应是来不及了。夕儿只能委屈这么看着了。”此刻的宫霄钰眉眼之间皆是笑意,一是竟让云岚夕看花了眼。宫霄钰鲜少露笑,上次见宫霄钰笑好像还是好久之前的事情。
“宫霄钰,你这次出去要多久啊?”
“快则两月,慢则半年。你若是无趣可以进宫拜见母后,你与灵儿投缘,过些时日是金山寺庙会,往年灵儿都要偷溜出来的,今年你二人可做个伴。我不在王府中,将暗卫给你留下,明日一早他们就来拜见你。”宫霄钰指着挂在床头的一方月牙玉佩。
“这是信物,别弄丢了。
拿着这个他们才听你号令。”云岚夕摆弄着宫霄钰的头发,抬头看着玉佩一时有些无语。这是信物?就挂在床上?
要是我那天心情不好给换个装饰品不就丢了。只这些话云岚夕是不敢吐槽的,相处了这段时日,云岚夕也摸索出了宫霄钰的性子,吃软不吃硬,若是想和他争出道理来,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
“你进府不久,本该带你熟悉的,明天我一走就只好让福伯代劳了。福伯是王府管家,他予我有恩,你多担待些。一应人情往来你若不想去就不必去,你即入了安王府,就没有让你担着的道理,这京城之中还有没可以和你叫板的人。”
云岚夕乖巧的点点头,一番话说得心暖不说,更是添了几分温馨,恍惚是云岚夕所求的夫妻恩爱,再无烦忧。正巧紫茵敲门送晚膳。宫霄钰叫人入内,云岚夕瞪着宫霄钰,依旧裹紧被子。
“你下去!”
“去哪里?”宫霄钰突起了兴致,一点点拽开银丝被,一点点露出云岚夕的肩膀,瞧着屏风之外的丫鬟人影,云岚夕一慌竟有些红了眼。宫霄钰方作罢,迈步先去洗漱,待云岚夕在紫茵的帮助下整理好衣衫,净过身子出来时,宫霄钰已用了半碗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