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欺骗武林的厚颜无耻手段,咱们拳剑天狮,跟你伍智山人还差着一大截呢。你们伍哥寨总是将自己标榜成中原第一侠义寨,可落到你们手里的财富,哪一笔不是施尽卑鄙手段的黑吃黑?
“乌鸦飞到猪身上,咱们是半斤八两,谁也不会比谁更白。”司马净嫣然一笑,身姿若风摆杨柳枝。
‘嗖’的一声响,一支利箭从半山腰激射飞来。
司马净眼疾手快,伸手将箭矢抓在手中,解下箭身捆绑的信纸展开一看,见上面赫然写一行大字:云梦山五里鬼谷战况不妙!
东野空一脸的不以为然,挥挥手说道:“此行的主要目标是天星宫、江湖酒馆、伍哥寨;藏在五里鬼谷里面的百姓,都是一些家徒四壁的穷鬼,根本没什么油水可捞,就算攻打进去也是白费力气。传信给夏侯颖,罢战收兵吧。”
司马净指着山下厮杀得正紧的伍哥寨,对着伍智山人笑道:“为了维护祖宗留下的百年基业,伍智山人真是下了一番苦心:寒冬腊月那么冷,也是赤着脚不肯穿一双袜子?将自己装扮成能掐会算的诸葛武侯模样,故作神秘忽悠世人!”
“为了彰显自己异于常人的未卜先知,你瞒着所有人暗中出钱,偷偷从咱们拳剑天狮手中,搜集武林中的顶尖机密。你挖空心思的机关算尽,也保不了伍哥寨的千秋鼎盛。你觉得自己的寨兵,还能够再坚持多久?”
东野轻轻地摇摇头,目光隐晦。
司马净接过话题:“你只需交出寨中藏匿的宝物,再写一张归顺绿林虎王的投降表,咱们两家正式结成联盟,就会保得伍哥寨的万载兴隆。”
伍智山人紧咬牙关,强忍疼痛,依然对两人不理不睬。
从寨内‘嘭嘭嘭’传来三声巨响,三个绚丽烟花飘然腾空。
“寨内的战况一切进展顺利,现在已经擒住了你们伍家的三把刀。”司马净笑意晏晏。
东野空面色一寒,厉声道:“传令给红楼首领颜如玉,一定要好好把控住那一个嗜血如命的老魔怪,少杀人多抢金银。”
“这位白鹿魔怪到底是什么来历?恨他的人,一提起就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寝其皮食其肉?咱们这位绿林虎王,却为何出重金聘请他敬如上宾?”司马净眸闪疑虑。
东野空背负双手,喟叹道:“这一位钟白鹿,原是出生在明州一个富户人家,因其母在产他的前一夜三更时分,梦到过一匹非常奇怪的白鹿而得名!
“世人的大部分恶毒,都是流淌在骨髓里的阴狠!这句话,在钟白鹿身上得到了充分验证:生性顽劣阴鸷歹毒的他,三岁时开始偷偷往祖母茶壶里撒尿;刚刚满五岁那年,他就将两岁的亲妹妹,一把推入枯井中!
“忍无可忍的钟氏家族,在钟白鹿六岁那年,将他送到上虞凤鸣山云崖真人的凤鸣洞去习练武艺。但凡是恶人,必有他独特的过人之处,这一位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钟白鹿,也有着过目不忘的天赋异禀。
“十年之后学艺有成,他把凤鸣洞中所有的同门,全部杀死一个不留!然后他下山回家,整日里花天酒地,将钟家的万贯家财输得一干二净!为自己赢得了一个{丹山赤水钟白鹿、敲骨吸髓疯魔怪}的恶臭名声。”
他又朝山下瞧了几眼,接着说道:“钟白鹿不但嗜血残杀,更是以闻名遐迩的淫邪好色为祸武林!短短数年间,无数名门闺秀、官宦名媛遭受了他辣手。
“在无数正义侠士的四处追杀下,他眼看看在中原无法立足,便偷偷跑到荒芜漠北的乌拉山,靠着昆都仑河畔建起一座白鹿城堡,隐身其中深居简出。
“世间恶贯满盈的魔怪禽兽,不会因为自己的年岁变老而幡然醒悟,钟白鹿就是这样的人。在他亲生儿子钟冷泉的洞房花烛夜,这个毫无人性的钟白鹿,醉酒后兽性大发,竟将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毒药迷倒,无比残忍地将新婚的儿媳奸淫致死!
“自此后,钟冷泉与父亲恩断情绝,抛弃钟姓自称冷泉,一个人离家出走闯荡江湖,凭一己之力建起了江湖十二时辰酒馆。
“钟白鹿最崇信的一句生存信条是:为了自己能够取暖,不惜点整个武林!他成天高喊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口头禅,在江湖中四处兴风作浪,所以混成了一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无数人将他视为万死莫赎其罪的妖孽疯魔。
“这两年,钟白鹿觉得自己年龄大了,怕丢了性命收敛行迹,不敢去外面去招惹祸端。他思前想后将一门心思,放在欺负亲生儿子冷泉身上。咱们虎王正是看准了这其中端倪,本想拿他用来对付江湖十二时辰,谁知性情刚烈的冷泉,宁可自戕,也不肯再与疯魔老怪见上一面。”
就在此时,黑衣剑士押解着满脸血迹的伍天雨,走上山岭。
“伍哥寨二哥伍天雨,现年四十五岁,身高七尺。自幼跟随叔父伍蒙锦习武,性格内向,脚腿步法凶悍绝伦。”
东野空合上小册子,脸颊上全是不可思议的质疑:“但凡是腿法灵巧的武林高手,应该比别人跑得快才对哦,你怎么会第一个被咱们活捉?”
面色铁青的伍天雨,虎目圆睁,凛然生威:“无耻贼寇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司马净右手轻弹,嗤嗤连声,伍天雨双腿上{阴谷}、{曲泉}两穴一麻,身不由主地跪到地上。
一旁的黑衣剑士躬身一礼:“启禀二位使者,这一位伍哥寨的二哥伍天雨,是在寨中西街卖豆腐的王寡妇床上抓到的。当时他们二人一丝不挂地搂抱在一起,在咱们剑士利剑强弩的逼迫下,这才乖乖的俯首就擒。”
司马净轻咳一声,嘴角含笑,说道:“上梁不正下梁歪。原来伍哥寨的热血男儿,个个都是处处留情的风流痴情种呢!”
伍天雨紫涨了面皮,挣扎着站起身子,怒声咆哮道:“老子既然落在了你们手中,要杀便杀,何须来多绕口舌?”
“你想死······?咱们偏要你活!如果说出伍哥寨的藏宝所在,你就是下一任的伍智山人。”
一脸怒容的伍天雨,将脖颈一扭,喝道:“老子要是不说呢?”
司马净身纵如燕,双掌环闪煞气冲天,喀嚓之声接连不断,伍天雨只觉得刚猛的重掌打在身上,如同刀砍斧削一般,自己的脖颈,瞬息间被硬生生扭断!
他口吐鲜血,七窍淌血,一颗硕大头颅,软绵绵垂了下来。
两位黑衣剑士架起伍天雨的尸身,前行十多步,放进煮雪赏梅亭的石凳上。刻意摆放出一个趴伏石桌困睡的架势,远远望去闲适优雅。
司马净用手帕擦拭干净双手,将手一扬,十几个金钱镖同时击中了伍智山人的前胸要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