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苏锦若发现,南宫珏和自己冷战了,就算是在府里遇见,他也像没看见自己一样,径直走过去,更别提他像以前一样,动不动出现在她的房中。
说心里不失落,那是骗人的,前世她临死前听苏溪说南宫珏为了来救她,落入了凌王的陷阱里遇害身亡,她便在心里默默地发誓,若是来生再遇见这个男人,她定不负他,可真到了来生,却发现,他一点都不爱她了。
她叹了口气,起身去厨房炖了盅热汤,往前院的房走去。
这次的事情有点大条,南宫珏那么生气,万一又把自己送到极荒之地可就不好了,就算是考虑到以后的前途,这个软她也必须服,更何况还是因为自己没法跟他说明原因才惹他这么生气的。
她端着汤盅径自走到房门口,听到里面有人说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进去,踌躇地站在原地,突然,她耳尖地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她的脚再也喏不动了。
房中,南宫珏正随手翻阅着桌上的资料,下首跪着的黑衣女子正汇报着什么。
“主子
,苏锦若的布防图已经送到了凌王的手上,凌王得到后很是开心,回去之后小动作不断,也许他们已经等不及要出手了。”
“嗯,继续盯着。”南宫珏懒懒地应了一声,继续翻着手里的资料,可脑子里却浮现出那日他掐着那女人的脖子质问她的场景。
地上的女子偷偷看了眼上首的男人,眼中的爱慕差点溢了出来,她纠结了片刻,开口道:“主子,有句话属下不知该不该说。”
“说。”
女子咬了咬唇,抬眸道:“主子,苏锦若不知道用了什么狐媚子手南宫,让凌王对她深信不疑,如今在府中又对主子百般讨好,谁知道她到底是站在哪边的?也许她就是个水性杨花的荡妇,又想勾着主子,又想扒着凌王。”
南宫珏抬起头,阴翳冰寒的眸子冷冷地落在女子身上,一身凌厉的气势带着盛怒的威压朝女子扑来,让她不敢与他对视。
“就算主子生气要罚属下,属下也要说,苏锦若手南宫如此高明,定是情场老手,最擅对男子下手,主子切不可深陷其中。”
南宫珏看着女子,幽深的眸子却空洞无
神,他赫然想起那日苏锦若说凌王会信任她时的笃定,一种说不清的异样情绪让他的心里有一丝丝的不爽。
他将手上的资料一扔,冷淡地开口,“不过是颗棋子罢了。”
门外的苏锦若不由地后退了一步,胸口一阵阵钝痛,她愣怔着走出院门,看了看手上端着的汤盅,湿热的液体模糊了视线,她气恼地将手中的托盘砸在地上,哭着跑走了。
房中的南宫珏听到了动静,不由地眉头一皱,地上的女子从门缝中看了一眼,淡声回道:“应该是哪个笨手笨脚的丫鬟,打碎了汤盅。”
“嗯,下去吧。”南宫珏眸色幽深,随手挥退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不甘心地看了他一眼,无奈地拱手退了下去。
夜色渐深,南宫府里亮起了一盏盏昏黄的烛灯,一个小丫鬟提着灯笼,面色焦急地往前院的房走去,站在门口犹豫了很久,这才敲响南宫珏的门。
“主子,夫人把自己关在房里半天了,已经两顿没吃饭了,奴婢担心,她的身子会受不了。”
两个呼吸之间,房的门突然被大力地从里面打开,一个黑色的
身影风风火火地冲了出来,径直往后院走去。
南宫珏站在苏锦若的门前,皱着眉听着房中的动静,心里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一听她两顿没吃饭,就急得前来找人。
他轻轻推开了门,房中一片昏暗,他朝身后的丫鬟示意,径自往床榻的方向走去,片刻之后,房中亮起了橘黄色的暖光,南宫珏看着微微隆起的被子,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他接过丫鬟端来的饭食,放在榻边的矮几上,抬手轻轻地扯了扯被子,“乖,起来吃饭。”
手上的被子突然被狠狠地抽走,愤怒的声音隔着被子传到南宫珏的耳中,“你给我出去!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南宫珏眸中闪过一抹戾气,抬手将矮几上的饭食给打翻,冷声道:“我劝你见好就收,别来挑战我的耐心!”
被子里的身子狠狠一抖,突然一下子坐了起来,露出了两只肿成核桃的眼睛,大颗大颗的泪滴顺着脸上的泪痕缓缓划下,苏锦若又气又怕,痛哭出声。“我知道自己就是个任人摆布的不重要的棋子,但我也是人!有血有肉会心疼!”
南宫珏的眸子狠
狠一缩,突然想到之前院门口摔碎的汤盅,想来她是听到了自己说的话伤心了。
他皱眉看了看她,坐在榻边将裹在被子里的人抱在了怀中。
怀里的哭声一顿,苏锦若压抑在心头已久的情绪瞬间爆发,抱着他的脖子嚎啕大哭,像是要把这两世的委屈和怨恨全都发泄出来。
南宫珏僵着身子坐在床上,宽厚的大手一下一下地拍着怀里的人,震耳欲聋的哭声将他的心墙一寸寸压垮,一种莫名的情愫在这场春雨里生根发芽。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哭累了的人已经睡着,他轻轻地将人放在床上,细心地掖好被角,这才起身离开。
苏锦若犹如大病一场,在床上整整躺了三日,人也消瘦了不少,南宫珏除了那日来看过她,之后便再没有来过后院,让她忍不住怀疑,那日他的温柔安慰,都只是他安抚自己的权宜之计。
正当她胡思乱想间,一个丫鬟匆匆进了房门,垂首立在她身前,“夫人,外面有一个自称是夫人的姐姐来找您。”
“什么?”苏锦若一愣,旋即明白过来,起身往外走去,“带我去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