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微往案几上仰了仰,拉开一些两人的距离,不动声色道:“大都督怎的到这里来了,此时不是应该在膳厅用膳吗?”
卫辞一心想把卫琼琚往这大都督怀里推,那天晚上卫卿虽然只与他待过短短几个时辰,可她多少知道,这个人她现在还惹不起,更不要说卫琼琚了。
他浑身上下,哪点看起来像是个能被美色所惑的人?
当然,卫卿更不认为他现在是想要亲近自己。
所以才觉得紧迫。
“卫卿。”殷璄唤她的名字。
那嗓音干净如清泉,泛着泉水应有的清冽,真真像是魔咒。
卫卿一顿,她没有告诉过他自己的名字,卫辞一心想要卫琼琚上位应该不可能会在他面前提起自己,那他……已经调查过她了?
卫卿心里微凛,面上却依然平和,道:“怎的?”
殷璄垂着眼看她,语气一如既往像是寒暄,“你才从隆乡回来不久,是吗?”
果然是调查过她了,隆乡就是之前她待的那个乡下。
卫卿无法隐瞒,缓缓点了点头,斟酌着说道:“大都督有何指教?”
殷璄道:“听说隆乡进过一个外来男子,被人藏
养在家中。”他说这话时,眼神落在卫卿的脸上,仿佛一丝神色变化在他眼下都无所遁形,他问她,“人是你救的?”
卫卿不知道她救的那个男子究竟是何人,可是在今时今日看来,终究还是麻烦找上门来了。
穿越前的卫卿在部队里面好歹也经过了特殊训练,在对方与你进行心理战时,不管听到什么,心里怎么想,都不必要呈现在脸上让对方读个清清楚楚。
此时卫卿就是如此。
尽管她心如擂鼓,面上却平平淡淡。
卫卿道:“隆乡时常有外来人口流动,不知大都督说的是哪一个?”
案几上放着一杯卫卿喝过一半的茶,殷璄伸手绕过她的肩膀,仿若把她半拥在怀里一般。
卫卿极不适应,却见他手指往茶杯里蘸了蘸,然后往台面上描了一个轮廓。
很奇怪,明明他描得十分简单,可那线条之间彰显出来的神韵,却让卫卿一眼就认了出来。
果真是她救过的那个妖孽!
殷璄在她耳边问:“见过吗?”
卫卿盯着那水印轮廓,垂着的眼帘里神色变幻不定,片刻后她道:“大都督见谅,我好像实在认不出这是何
人。”
殷璄却道:“隆乡里会医术的,就你一人。他往何处去了?”
原来他是来向自己追问那人的行踪的。只是卫卿不确定,他在追问行踪的同时,会不会追究她救人之过。
这种事,打死也不能认。否则认了就有可能被打死。
卫卿对上殷璄的眼神,面不改色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没见过他,更没有救过他。”
她眼神清透明净,丝毫不见半分心虚之色。
对视片刻,殷璄才移了移身,将两人的距离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