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
曲白鱼问道。
黎洗女点头,眼中的怯又隐隐泛了出来。
“他生的白嫩,与寻常男子不同。且他还在父亲手下救过我一次……”
“你在哪里见到的?黎家镖局?”
“是,那时我年幼,他突然来到我家,说某个贵人要请父亲走趟镖……”
黎洗女说到这时,有风从外面钻了进来,她默默搓了搓手臂。
“我那时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父亲走镖那日风雨很大、电闪雷鸣的,城中那棵大梧桐树都被劈成了两半……”
黎洗女突然停下来吸了一口凉气,发出了“嘶”的一声。
她伸手掏了掏耳朵,继续说道:“他半夜出发,只带了两个趟子手,第二日便交了镖回了家……而那两个趟子手,回来时却不见了……”
“他们的家人找来了,在院子里闹……闹得不可开交……他们还要去官府闹……”
黎洗女语速越来越快、杂乱无章。
曲白鱼拧眉打断她:“那两个趟子手叫什么?”
“我不知道!!”
黎洗女恶吼道,似乎对被打断十分不满,和之前的怯懦模样相差甚远,令人无有不惊。
一时之怒过后,她突然又下意识的害怕起来,满脸通红突然就哭了,“不、不是……”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人都愣在了原地。
元彤儿看着她,总觉得她好像变了一个人。
黎洗女嘴中还在喃喃着:“可他怎么能怨我呢?他们来闹事、怎么能怨我呢?!”
她的眼睑也越发的红了,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眼中的怯忽而又变成了恐惧,突然就急了起来。
“别、别打我……不是我……爹!别打我啊!!”
她叫嚣着,冲着面前不住的磕头,像是在她面前不远处,正有一只恶鬼恐吓着她。
“她疯了吗?”
崔小乙皱着眉低声问道。微扬了扬头,给了衙役一个戒备的眼神。
衙役瞬间明了,握刀的握刀,抽锁链的抽锁链,悄悄的向几近癫狂的黎洗女慢慢靠近。
“……喜儿……喜儿?”
范世安见状呆愣愣的喊道,愚钝的眼里满是疼惜。
他想站起来奔向黎洗女,却被早就准备好的衙役生生又按了下去。
他的膝盖与地面碰撞,激起一阵尘土飞扬。
不住磕头的黎洗女恶狠狠的猛抬起了头,发怒扭曲的怪脸,让人说不出的诡异。
“谁都不能怪我!谁都不能!!”
她双眼布满血丝,从地上猛然爬起。将头顶的木簪迅速扯下,一头乌黑如瀑的长发在寒风中纷飞。
衙役连忙上前拘捕,却被她利落的闪开了。
“死吧……都死吧!!你休想带走我……休想!!”
她如同一只发了疯的恶兽,举着木簪、狰狞着脸,对着空中不停的刺着,让人根本近不了身。口中还恶狠狠的叫嚷着:“谁都不能再怨我!谁都不能!!”
她突然的暴走让离她最近的元彤儿着实吓了一跳,后退着想要离开这个危险的人物。
刚挪半步,黎洗女猛然回过了头,原本失焦的眼神突然死死定在了元彤儿的身上。
元彤儿只觉心跳都漏了半拍,黎洗女便冲了过来。
速度之快让人根本反应不过来,元彤儿脑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