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彤儿想到此处戚戚哀哀起来,垂眸说道:“父皇,我母妃新丧……儿臣未能送她一程已是不孝,若是不能替她守孝……”
她话音刚落,整个宫殿内顿时噤若寒蝉。
为了皇家颜面,只说南凉刀氏郡主多年前就被人暗害,便不会存在什么六公主母妃新丧的事。
如今元彤儿将此事提起,虽众人知道孩子想要替母亲讨说法无可厚非,但是面对着阴晴不定的景元帝,便又都替她捏了一把汗了。
当然也不乏一些一脸看好戏的等着景元帝训斥元彤儿的人。
殿内寂静的令人胆寒,景元帝周身凝聚的寒气可比曲白鱼冷多了。
元彤儿虽是故意败兴的,却着实有些忐忑不安。
她微微抬头向景元帝看去,只觉得那双丹凤眼里似天生有一双冰锥子,只一眼便能让人胆寒。
“呵呵……”
坐在景元帝一侧的宁贵妃忽然轻笑出了声,声音轻柔似水,在空旷的大殿里也不让人觉得突兀。
她掩嘴笑罢便看向了景元帝,像是劝慰道:“想是彤儿刚来,什么都不懂呢。
陛下也该是给她些时间多学学规矩。至于嫁娶……”
她说到此处看向了座下的元彤儿,虽是笑着,但那眼底分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她继续说:“姑娘家矜持、就算是好也只说不好。婚姻嫁娶便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陛下不必太过忧心。”
像是好心的打着圆场,却句句都在给元彤儿下套,竟是个绵里针。
景元帝闻言冷笑,“确实是规矩懂的少了些。如今是跟着哪个嬷嬷学的?”
曲皇后回:“如今刚开府、还未安排。之前是内府的教习嬷嬷。”
她话音落,便有人将那嬷嬷传了过来。
景元帝扫视了一眼跪在地上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嬷嬷,面色如常,语气淡淡。
“不中用的东西,你就是这么教导公主的?
拖出去,杖杀。”
轻轻巧巧的几句却如雷霆万钧,吓得那嬷嬷登时晕了过去。
元彤儿本就是推脱个嫁娶,却没想到,自己几句话便定了一个不相干的人的生死,心底一惊,顾不得其他便喊了一声父皇。
“君无戏言!”
景元帝的面色早就不如之前了,“嫁娶之事今日商议确实为时过早……等到年后,你外祖家来人,朕再与他们商议罢。”
他说的不容置疑,元彤儿知道再说一句怕是就要触了他的逆鳞。
“陛下。”
久久没有言语的曲白鱼忽然开了口,众人皆向他看去。
见他虽端坐着,却有一股浑然天成的潇洒随意,另再搭配着一身清冷孤绝的气韵,仿若磁石般地吸引着众人的眼睛。
他似是漫不经心,又似十分的虔诚、道:“臣也还未娶妻,陛下何时也能给臣赐下一门好亲事?”
自曲白鱼弱冠、景元帝就提及要给他在上京城寻一门好亲事,他都是推脱。
如今突然想要说亲,景元帝也乐的自在。
若是能将曲白鱼收做驸马,便算是真的将他牢牢的拴在上京城了。
“既然阿宝也想说亲,那朕便做住了这个媒人了!”
他说罢瞧了瞧在座的适龄公主,片刻,道:“阿宝觉得你月儿妹妹、昌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