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国主果然很快下了处死卢隼的命令,而秦绪暗中将已经被关押起来的卢隼偷天换日,让一个死刑犯易容,替卢隼去死。
月姬得知了卢隼的死讯,心如死灰,“父亲,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他的性命?他已经是阶下囚了,难道还不够吗?”
王燮拧眉,“月姬,你放肆了。卢肇同三王子之间剪不断理还乱,其中利益关系不是你能理解的。大王子若是要稳坐朝纲,就一定要除去卢肇,此人是个祸害。”
王燮有些烦躁,“你以前分明很明事理,我没有想到,你会如此让我失望。”
月姬恍然笑了一下,从得知卢肇死讯的那一刻,她就已经不知道呼吸是什么滋味,好像已经没有办法呼吸了:“父亲,是我没有用,可之言让我知道活着,不只有算计,还有真情。”
她跪在地上,冲着王燮磕了一个响头,“父亲,多谢您养育之恩,月姬不孝,恐怕有生之年无法回报了。”
王燮握拳,险些把她从地上捞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月姬,大王子恩怨分明,并不会在意你失身于卢肇和白岳,只要你肯离开这里,他会找圣女为你祈福,让你重新回归司徒府。你还是以前那个风光的月姬。”
月姬忍不住滑落了两行清泪,“以前的月姬已经死了,父亲,月姬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哪怕只有一次,让我做自己吧,一个只为了之言而活的女子,是女儿不孝。”
她执意不走,王燮也气到了极致,“你真是糊涂,你在这里好好静思己过,过几日大王子会亲自来接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卢肇待你,也未必有多真心。否则,他怎么会忍心带你上战场?”
见月姬恍然失去了神志一般,不言不语,王燮又气又无奈,只能让人看着她,自己先行离开。
地牢里还是一片寂静
,劝说她的人终于都离开,月姬伸出手,透过天窗的光亮,好像看到了卢肇英气的眉眼。
“之言,你等我,我这就去找你赔罪。”月姬深吸一口气,就要拔出藏在怀里的簪子自杀。
“别。”藏在暗处的雪朦胧来得及时,穆臻言出手挡下了她的簪子,两人千钧一发之际将人拦了下来,雪朦胧跪在她身边,将人搂住,“小姐,我来救你出去。”
月姬心如死灰,“太晚了,我要陪着他一起,生死与共,我必不再负了他!”
雪朦胧咬唇,却见月姬泪如雨下,“这一生,终究是我负了他!”
“那……你就用余下的人生,换他一世幸福吧!”雪朦胧接过她手中的簪子,将怀中的面具戴上,目光坚决,“小姐,你赶紧离开这里,他在等你。”
月姬看着眼前这张一模一样的脸,瞪大了眼睛,“你……”
穆臻言却是站出来,“跟我走!”他只看了一眼雪朦胧,雪朦胧赶紧道,“这里交给我,你们赶紧走吧!”
“之言他……”月姬不肯走,还以为他们是在骗她,一直在哭。
穆臻言冷下脸,“若是你现在死了,他就是死也不会瞑目的。”
月姬身体僵了一下,眼泪落得更凶,“是我对不起他。”
雪朦胧看了一眼外面,焦急道,“来不及了,小姐,你赶紧走吧,将军真的没事,秦绪会带你去找他的。”
月姬摇头,哭道:“我知道,你们是好心,不用骗我……死牢里的囚犯,是不可能逃的出去的。我父亲和大王子的手段,我知道……”
“是圣女帮了你。”穆臻言言简意赅,拽着她就走,“不要辜负圣女的一片心意。”
一直不肯相信卢肇还活着的月姬,听到圣女这两个字,好像被打开了什么机关一样,眼睛忽然散发出明亮的光芒,僵眸中本来的灰
白全部击碎,“之言,他还活着。”
月姬走了几步,又回来,抓着雪朦胧的手,“雪儿,你……你怎么办?”
雪朦胧宽慰地笑了笑,“我没有关系啊,王司徒怎么可能杀了自己的女儿?”
月姬眸光闪了闪,忽然看了她和秦绪一眼,笑了笑,“的确,秦绪也不可能放着你独自冒险。”
雪朦胧点点头,为了安抚月姬,连忙道:“秦绪对我很好,等你和将军安全了,我和秦绪也就安全了。”
月姬深深看了她一眼,终于转身跟着秦绪离开。
月姬离开地牢,而雪朦胧在牢中伪装月姬自杀的假象,引来了看守的人,王司徒果然还是舍不得自己的女儿死掉,派人将月姬带回王司徒府上,请了大夫诊治。
然而等到第二天早上,王司徒府上的人,却发现:月姬小姐不见了。
雪朦胧能够悄无声息地从王司徒府安全金蝉脱壳,也多亏了圣女的暗中帮助,才没有让穆臻言大费周章。
月姬和卢隼终于别后重逢,如同经历了一辈子一般漫长,两人终于在复杂的利益纠葛之中,真正拥有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