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亲眼所见,那个暗卫是穆臻宇带来的,还在世子府鬼鬼祟祟,你真的相信穆臻宇的清白?”雪朦胧循循善诱,“这位穆府二公子看着温和如玉,待人有礼,敬你顺你,可是他私底下却并非真的是如此。先前玉夫人……”
“玉夫人的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穆臻言打断她的话,微微抿唇,“公主,我相信臻宇,他不会做这种事。”
“穆臻言,你是真的相信他,还是有意维护他?”雪朦胧见自己挑拨不成,不由得好奇,“本宫实在好奇,不管是论身份还是其他,你都该是当初入京求亲的最佳人选,这并不只是关系到亲事,还关系到世子之位的决定,穆臻言,你为何要让穆臻宇入京?”
如果穆臻宇真的暗地处处针对穆臻言,依穆臻言的手段,他怎么可能一点儿都没有发现穆臻宇的动作?如果他发现了却不阻止,那么这背后又隐藏着什么缘由,会让他这么纵容穆臻宇呢?
“公主,挑拨离间的手段对我不管用。”穆臻言淡淡地陈述事实,一点儿也不惊讶雪朦胧会说这种话,不生气也不恼怒,眸色淡薄,“我和臻宇是北地穆府的公子,未来不管谁继承穆
府,另外一人都会是对方的左膀右臂,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你已经是世子,为何还要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雪朦胧却敏感地抓住了其中的漏洞,紧紧盯着穆臻言的眸子,“穆臻言,穆臻宇这么做,就是为了得到世子之位对不对?你为什么护着他?”
她想要挑拨离间的心思有,想要提醒穆臻言小心穆臻宇的心思也有,若是能够借由此事让两兄弟之间生了嫌隙,那以后她也可以多此多加利用,从内部瓦解穆府关系。
可是雪朦胧不料,其中水深远比自己想的更多,穆臻言似乎铁了心袒护穆臻宇,不管她怎么说,怎么试探,都不动声色地保护穆臻宇的清白。
“公主,臻宇是我弟弟。”顿了顿,穆臻言抬眸,轻描淡写,“公主会相信,太子殿下会派人来杀你吗?”
“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雪朦胧咬牙,“我和太子哥哥之间没有利益冲突,若我是皇子……”
若她是一名皇子,又极为受宠,哪怕太子是她的同胞兄长,怕是也免不了明争暗斗。
皇族之间,向来没有亲情可言,尤其是皇子争权夺利,太子在她面前温尔雅,亲近宠溺,不代表他在其
他兄弟面前,也是这般柔软姿态。
他能稳坐太子之位,自然有自己的铁血手段,非外人可想象。
可是穆臻言和穆臻宇之间,有直接的利益冲突,穆臻宇不会针对穆纯尓,是因为她没有威胁,可是穆臻言却是他最大的威胁。
穆臻言摇摇头,“这道理是一样的,血浓于水,公主,你不要管此事了。冷风会追查下去的。”
“这还需要查什么?”雪朦胧看着穆臻言油盐不进的模样,不愿意自己一番心思白费,她忽地站起身,“我这就去父王那边,揭穿穆臻宇刺杀你的事实。”
“公主!”她人还没有站起,便被穆臻言拦下,“这件事,你别管了!”
自从说到穆臻宇刺杀一事,穆臻言便一直唤她‘公主’,原本理所应当,可是现在看他波澜不惊的面色,因为重伤还显得苍白的脸,雪朦胧莫名气闷不已,“好,本宫多管闲事,吃力不讨好,是本宫活该。”
她甩开穆臻言的手,冷声道,“这件事,本宫不管便是。”
雪朦胧转身离开,眸色极冷,有一种‘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委屈感。
诚然,她前来告知穆臻言此事,是存了让两人起嫌隙的心思,可是究
其根本,她也是担心穆臻言被穆臻宇的伪善面貌蒙在鼓里,怕他再次遇险……
虽然这样的心思很可笑,可是雪朦胧半路折返的缘由,却是是出自于此。
这是连她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理由——就当做是对穆臻言舍命救她的报答吧,否则,她始终都无法再将穆臻言当做仇人看待。
穆臻宇迎面撞上怒气冲冲的雪朦胧,面露诧异,“公主这是怎么了?”
他看了一眼雪朦胧过来的方向,微微一笑,“可是同大哥吵架了?”
若是不知道穆臻宇的真实面目,其实他为人处世,向来都是温和有礼的,如玉温润,如阳温和,如光明亮,很容易让人产生亲近感。
前世,雪朦胧便是被他这张伪善的脸骗的团团转,以至于最后看到他那张狰狞可恨的面颊时,至死都不敢置信。
雪朦胧垂眸,藏起冷意,语气仍旧不大好,“不关你的事。”
“公主。”穆臻宇拦下转身就要走的雪朦胧,叹了一口气,“还在为上次天牢里的事情生气?那件事父王已经查清楚,刺客来自于绝情宫,那时我真的是出于保护公主的心思才动手。”
他无辜又单纯的眼神宛若初生孩童般纯净,一眼看到
人心底,雪朦胧眸色颤了颤,心底好笑:怎么能有这样的人,在至善和至恶之间,转变地如此自然?
“穆臻宇,事实是怎样,只有你自己心底清楚。”雪朦胧深吸一口气,原本现在不是和穆臻宇撕破面皮的时候,跟他虚与委蛇是最好的办法,可是雪朦胧却说服不了自己。
她可以在所有人、哪怕穆臻言面前做戏,却无法面对着穆臻宇,放下仇恨的心情。
不能光明正大地恨他,至少可以光明正大地厌恶他吧?
雪朦胧撇开他的手,冷声道,“让开!”
“公主。”穆臻宇今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竟然不依不饶起来,“公主,我不希望你我之间存在这样的误会,在京城的时候,明明我与公主……”
他站在雪朦胧面前,身形较穆臻言健硕一些,看着更为宽广伟岸,压迫性铺天盖地而来,“公主能否给我一个解释,让我死心?”
“死心?”雪朦胧冷眼睨着他,扫向不远处走过来的管家一行人,冷哼一声,“二公子这是在骚扰自己的嫂子吗?你别忘了,现在我已经是穆臻言的妻子了。”
穆臻宇面露急色,“公主,虽然你我未曾表明心迹,可是公主分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