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朦胧见那丫头住了嘴,这才面对着龙飞月,唇角微微勾着,似笑非笑,“不跟本宫请安吗?你对本宫做的那些事儿,本宫就算是把你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龙飞月当然没有按照她的意思请安,只是失望地看向穆臻言,“我做错了什么?要你们这么大的阵仗兴师问罪?”
“你在酒宴上给本宫下药,意图陷害本宫,还害的本宫以后都不能怀孕,你说,这够不够让本宫大半夜地来兴师问罪?”
龙飞月眼神闪过一抹阴霾,第一反应是看向穆臻言,摇头,坚定道,“我没有这么做过,你相信我。”
秋兰也跟着道,“世子,我们家娘娘怎么会这么做呢?酒宴那天我们家娘娘还未你挡了暗器中了毒,她为了您都差点死了,您怎么能因为旁人三言两语的挑拨……”
“放肆,主子说话,哪里有你插嘴道份儿?”小六见雪朦胧不悦皱眉,不用她吩咐,上前就是一巴掌,瞬间秋兰的脸就高高地肿了起来,这下子是支吾着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龙飞月气结,“臻言,你就看着她仗势欺人吗?”
“飞月,你替我挡那一下,是为了阻止我去找十一。”穆臻言没有用任何疑问都语气,平淡又肯定的语气让龙飞月觉
得无法接受,“你信她不信我?”
雪朦胧好整以暇地看戏,“你搞错了一点,这件事情的真相,是你的臻言先查出来的,只不过他念着对你的愧疚之情,一直没敢告诉本宫,本宫也是意外得到了真相,要不然,你以为本宫会让你活到今天才算账?”
龙飞月脸色怔忡了一瞬,眼泪挂在眼眶之中,要落不落,少了几分江湖儿女的豪气,好像这几年的后院时光,已经将她身上的江湖气息打磨得差不多了,反倒是多了几分深宅妇人的娇柔气息。
“臻言,你信我……”龙飞月还在垂死挣扎,将火口对准了雪朦胧,“都是你从中挑拨的对不对?他以前从来不会不信我,自从你来了之后,一切都变了,你是不是想把我也赶走,你才心安理得?”
她气冲冲地站了起来,顾不上礼仪,指着雪朦胧的鼻子骂,“你不就是仗着自己的公主身份才在这里作威作福吗……”
“来人。”龙飞月还没有骂完,雪朦胧忽然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的样子吓得龙飞月一时忘记自己刚刚要骂什么话了,“你,你想干什么?”
雪朦胧抬起手,看起来像是要打她,龙飞月下意识还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腕,“休想碰我一下。”
“放
肆。”小六上前一步,一掌击向龙飞月胸口,而雪朦胧被穆臻言及时接到怀里,“有没有伤着?”
这一幕混乱又迅速,冲进来的下人看到龙飞月对公主不敬,又被她的丫头教训,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雪朦胧依偎在穆臻言怀里,低声道,“你说,我该杀了她吗?”
穆臻言知道,她不只是在征求他的意见,而是在让他作出一个选择,他没有看狼狈的龙飞月,而是不动声色地握住雪朦胧冰冷的手心,低声道,“十一,她,罪不致死。”
雪朦胧幽幽的笑了起来,这一次是彻底的失望了。她推开穆臻言站直了身体,冷声吩咐道,“月侧妃以下犯上,意图对本宫不轨,看在世子的份儿上,本宫就饶她一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从今天开始,剥夺龙飞月的世子府掌事之权,禁足三月,没有本宫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出飞月楼探望。”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雪朦胧笑着转身,看着穆臻言无动于衷的脸色,“当然,如果世子心疼月侧妃,硬是要来探望,本宫也可以网开一面。”
穆臻言没有说话,雪朦胧抛出一个瓶子,交给小六,“禁足之前,把这个喂给月侧妃,省的她整天闲着没事就想算
计本宫。”
龙飞月脸色惨白,被下人按着肩膀,喂了那药,而穆臻言甚至都不问问那是什么药,就走到雪朦胧身边,“不生气了?”
“你不怕我毒死她?”
“十一,别说气话了。”穆臻言将她手心放在自己手心暖着,“我会心疼。”
“你的心疼,留给你的月侧妃吧。”雪朦胧甩开他的手,“小六,我们走。”
穆臻言本想跟上去,龙飞月忽然捂着胸口吐了一口血,“臻言……”
雪朦胧走出飞月楼,身后没有人跟上来,她闭了闭眼睛:“你也不过如此。”
雪朦胧给龙飞月吃的的确是毒药,她被龙飞月害的那么惨,天天得吃药调理身子,这口气,若是不发泄在她身上,雪朦胧咽不下这口气。
可现在发泄之后,她好像更加咽不下这口气,总觉得心理不舒坦,有一种想要发狂的欲望在四处乱窜。
“公主,您别生气了。”小六进来,见雪朦胧一脸阴郁得看着窗外,不禁劝道:“世子刚刚派了人过来,说是有个惊喜要给公主。”
雪朦胧冷笑一声,一点儿也不稀罕的样子:“他的惊喜与本宫何干?从今天开始,本宫不想听到他的任何消息,包括飞月楼的消息,也不要报过来了。”
小六不知
道该笑还是该心疼:公主明明就是动了心,吃醋来着,还偏偏不承认,自己闷头生气。
“其实,昨夜叫了大夫之后,世子就离开飞月楼了,他在咱们木兰苑徘徊了很久,今天天亮王爷找人来寻,世子才匆忙离开的。”小六还是喋喋不休得说着话,弄的雪朦胧心烦意乱,“小六!”
“好吧好吧,奴婢不多嘴了。”小六安静了片刻,又站到了门口,“世子一回府就匆忙去准备惊喜了,说不定他是要和您解释月侧妃的事情呢?您不是一直很好奇他到底为什么这么袒护月侧妃吗?”
雪朦胧好像是被人踩住了尾巴的猫,“谁好奇了?”
小六就差捂嘴偷笑,“但是奴婢觉得听听也无妨,起码可以抓住龙飞月那个贱人的把柄,以后再修理她,也不用顾及世子了。公主,要是换了以前,昨儿月侧妃该吃的是致命的毒药,而不是只让她吃些无伤大雅的苦头的药,您好心放她一马,难道不是不想世子难做吗?可以后总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吧,与其自己生气,还不如一次性弄个清楚。”
雪朦胧脸色铁青,忽然大步走到门前,看着小六拼命跳出去,离得远远地,挤了挤眼睛,“世子在明溪水榭等您,只有你们两个哦。”